凭着依旧没有多么活跃的胃口在对方“体贴”的坚持下,略显迟疑地小口啃着面包。
赛后的邀约以含糊不清的沉默告终。
赶在其他参赛者回来之前。
尹洱拿要午休作为理由,在男生尚带些委屈的落寞眼神中残酷离开。
她不明确自己此行的目的,自然也不期盼从对方那里意外得到什么。
线璐在下午三点左右的给她发来了消息,说比赛现场有好多外校的帅哥。
她偷拍了几张,用卡顿的网络全部给她发了过来。
细腻的心思不只存在于尹洱这种敏感的人身上。
线璐平日落落大方、自在潇洒,却很早以前便十分敏锐地在发觉尹洱情绪低沉,又极温柔地未作丝毫打扰。
被她称为帅哥的人在模糊的照片中也仅不过是些分辨不出的像素小人。
尹洱指尖轻滑,潦草翻过。
她兴趣缺缺,早料到线璐会顾忌她的情绪,将那之前还频频好奇的人化作透明。
可是分明没有必要。
从十七八岁的年纪开始,她便练就了一个谈不上优雅的技能。
在目所能及时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好远。
又在无数个接触的瞬间意识到他可以离自己很近很近。
如今又幡然醒悟......
在她未能触及的地方,在无数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照片中。
他依旧离自己很远很远。
所以即便她想要珍藏还是销毁都没有用处。
喜欢并不意味着了解。
她根本不懂,只是一味地接受。
所以才会在本该宁静的场合频频出糗,所以才会眼见他和贾清漓在一起时,茫然无措。
第60章 烟花、糖果和我喜欢你
贾清漓的在场已经暴露了她谈及必修课的谎言。
就认作是碍于颜面,尹洱当天下午并没有给他和自己打照面的机会。
在昏昏沉沉的两小时后来到图书馆,应要求将手机静音后搁在一旁,翻开必修课课本,瞧那密密麻麻的复杂公式在眼前攀爬,变得模糊。
这并非什么大事。
熟悉的人会面后相互打个招呼罢了,并不会因为融入了复杂的感情交织,就偏要自我杜撰出什么狗血情节来杞人忧天。
尹洱这样告诉自己。
尽力将撕扯得扭曲的心绪扒回,却在马虎出错的道道难题中,渐渐认清自己的谨小慎微,自己的胆怯懦弱。
她开始费心思考这般行为的原因。
突然意识到自己性格上不啻于一种陋习的缺陷。
在铸就成果的过程中喜好逃避,又贪心地渴望获得最令人满意的绩效。
就像高中时对待成绩那般,抛弃努力,仅是一味地仰仗运气来痴心妄想。
她本以为先前种种残酷的经历,已将她狭小又贪婪的心重塑,却在这个瞬间猛然发觉它根本从未消失。
她曾不止一次地向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分享经验,说“你做的努力,熬的夜、刷的题都会在考试的分数上有所回报”。
在学习上果真如此,她深信不疑。却并没能将这一格言运用到生活上。
她又想起寻攸骆之前问她的那句。
为什么总是要躲?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要躲。
明明是喜欢他的,明明是不希望看到他和其他女生在一起的,明明即便什么都不干、即便尴尬也想有机会和他呆在一起......
那到底为什么,总是要躲?
她蹙眉揪心,苦恼探寻许久,也找不到些许本质的回答。
直到手边轻颤......
由木制桌板传来的震动将她的心绪打断。
应该关机才对。尹洱心想。
潜意识里又并不完全认同这因被人注意后难堪,才产生的绝对念头。
所以她手指轻滑,还未看清来电信息,便将其挂断。
耳边霎时安静,她又捻着指尖细想。
明确如今混乱的心绪已完全绕不清思路后才轻叹口气,拿着手机跑到图书馆外。
与太阳光线对比下的屏幕昏黑。
尹洱眯了下眼,待自动调节的亮度达到令人舒适的程度,随后才将电话拨回。
“喂。”她道,“刚在图书馆里。”
莫可琳潦草应了一声,并不以为然。惯例以关怀为主,对她续续说道。
篮球联赛仅举办了一天。
未作数的承诺。
因她犹豫所导致的错过便是错过。
难得的是,这听来并不完美的错过让莫可琳又一次如愿以偿当了尹洱的情感导师。
给她的疑问指出了一条“明路”,与此同时也让她摇摆不定的心有了些许寄托。
国庆期间在市中心游乐场举行烟火大会。
尹洱凭着当天下午算不上的“失约”,应莫可琳所说的,给寻攸骆发去了邀请。
他回复得很快,言语间是能瞧出来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