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帅(3)

她又在东市买了一些预备送人的细巧玩意儿,同换下来的衣服一起吩咐店家都送回客栈,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在城中直逛到日落。

华灯初上的长安城果然别有一番风情,好在如今并无宵禁,不然岂非错过好景,姜严著这样感叹着往太白楼走去。

她并不好美食,只是路上听闻太白楼有好酒,便忍不住前来领略一番。

太白楼正堂中央是个圆形舞台,周围散落着一圈八仙桌,她挑了个热闹位置,落座问堂倌有什么好酒。

“最好的自然是秋露白,今日出窖的是三年前翠华山上秋露酿的,味道香冽,您此时喝应时又应景。”堂倌笑答道。

她听了点头道:“那就要一坛秋露白,菜品要各色齐全的,不拘什么,多几样下酒。”

堂倌连连应声退下,不一时,几个堂倌轮番走动,端上酒壶杯箸,又上了各式肥羊獐鹿、鲜鱼腊肉、菜蔬果品和酥酪蒸糕,共一十二个碗碟摆了满桌。

边喝边看台上琴师演奏,正在兴头处,一个硕大的身躯挡住了姜严著的视线。

只见一个绫罗裹着的肥腻汉子径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满面堆笑地搭讪道:“这样清丽的妹妹怎好独自吃酒?不如和我们拼在一桌,也热闹些。”

他说罢指着不远处一桌男人,姜严著朝他手指的方向斜了一眼,一桌子皆是锦衣华服,看热闹一般朝这边张望。

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汉子,声音也极平淡,“滚。”

那人好似没料到她如此直白简略,一时间怔在那里,沉默片刻只得讪讪退走,不远处传来那一桌男人打趣他的声音。

姜严著倒没受这插曲影响,兀自悠然品酒,只是那汉子讨了好大没脸,又遭朋友一番嘲笑,心中不免羞愤。

待到她酒足饭饱结账离开,那肥腻汉子也借口酒多了要去散散,匆匆离席跟随她出来。

直跟到一个僻静巷子,他抢上几步拦住了她道:“我瞧你是个体面书生,才与你说话,却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我也不是个好惹的,你随我回去喝一盅,我便饶你。”

随他说话呼出来的气息浊臭不堪,姜严著不欲与他纠缠,拔腿就走。

那汉子竟上前一步想来拉扯她的衣裳,看她闪身躲过后,他却笑了,“一个女子大晚上在酒楼独酌,又不是甚良家,躲便怎的?”

她听了这话,不禁怒从心头起,回身抬腿就是一脚,踹得他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突然的一击惊得他酒醒了大半,坐在地上直往后蹭:“你你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在长安城里跟我动手,不怕自讨苦吃?”

作者有话说:

[1]“母系八大姓”,即姬、姜、姚、嬴、姒、妘、妫、姞。本文中设定姬为皇姓,皇室血脉一概姓姬,其余姓则默认随母,人名组成:母姓+父氏+名。

第2章 洛阳

姜严著愈发瞧他面目可憎,又在他脸上补了一脚,疼得他捂着脸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你刚才,问我是什么人?”她一只脚踩在他脖子上,俯下身朝他脸上啐了一口,“我是你姥姥。”

说完也不管那人如何哀嚎,她转身潇洒离开了巷子,想着自己今日喝了酒,又动了手,已有些微微出汗,正好回客栈泡澡。

第二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姜严著在客栈的雅间,窗户上的雀鸟雕花映在她的帐子上,倒十分好看,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这一场回笼觉睡得筋骨舒畅。

昨日她回来泡完澡已近三更,虽睡得迟了些,但惯性使然,她还是卯时起来下楼吃了早饭,打了一套拳才回房补觉,毕竟今日又要长途赶路,需得打起精神。

她把不多的行李打点完毕,与掌柜的交割清楚,牵了洁净清爽的黑马怡然出城。

刚出城时,官道上车辆人马还往来络绎不绝,及至她行了约有数十里远,人烟渐渐稀少了。此处不知是何地名,一侧是连绵山脉,一侧是荒野,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官道蜿蜒向前。

这时她听到后面有细碎的马蹄声,回头看处,一行二三十个打手模样的人骑马赶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

其中十来个人,快马绕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其余人在后围着,她也住了马,细细打量这群人。

这时候一个鼻青脸肿的脑袋从马车上伸了出来,随后整个人跳出来怒喊道:“就是此人!”

姜严著回头一瞧,果然又是昨晚那个肥汉子,真正阴魂不散,她扶额叹了一回气,倒也不是打不过,只是这么多人动起手来难免污了衣衫,她实在不想狼狈进京。

见她没什么表示,那肥汉子又朝她说道:“你行凶畏罪潜逃,好在我派了人跟着你,快与我回去见官!”他这番话说得口齿不清,原来是门牙缺了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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