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薄的帐幔,他朦朦胧胧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子,那起伏的身形让他霎时感觉到一阵肿胀,拳握紧,头晕得更厉害了。
“欣然?”他低喃了一句,扶了扶额,转过身去,踉跄着徐徐走向床榻。
床上的郑淑娴只穿了一身亵衣,头发松散,意识迷离,漫妙的身姿在大红被褥的映衬下,显得愈加诱人而魅惑。
迟明轩喘着气,满头大汗地坐上了床沿,继而将帐幔高高挑起,清瘦而白皙的手指颤抖着穿过床单,覆在了郑淑娴细滑的脚踝上……
这注定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在郑元辰与众人把酒言欢传杯弄盏之时,楼上的包间里,男人也得到了尽情释放。
(此处省略多字)
他好似真的得到了她,却也好似从此远离了她。
他知道身侧的女人并非姜欣然,却也并不关心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就当是她吧,是他的欣然。
为了靠近她,他走了好远的路,实在太累了,想躺下歇一歇,就当是躺在了一个有她的梦里,与她真正的做了一回夫妻吧。
当体内最后一缕气力倾尽时,他高高地仰起头颅,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有晶莹的泪从眼角暗暗滑落。
好累呀,他身子一歪,终于从郑淑娴身上倒下去,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迟明轩还未来得及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便一眼望见坐在床里侧对他冷眼相看的郑淑娴。
他头皮一阵发紧,“嗖”的一声坐起来,面色灰败:“怎会是你?”
“怎么,不是你的欣然,很失望是吧?”郑淑娴鄙夷一笑,随后面色不惊地系好身上的小衣,露在外的脖子、背、胳膊上全淤痕。
她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感觉不到她的疼痛,穿好了小衣,她又不紧不慢地穿好了中衣,再次抬起头来,眸中带着戾气:“没想到迟大人做狗也没天分,竟也是一条不知轻重的蠢狗。”
迟明轩咬了咬牙,握着拳,眼眸泛红,“郑姑娘若是聪明人,又怎会被送到这张床上来?”
郑淑娴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没吭声,继而慢慢将身体挪到床沿,趿鞋下了床,背朝他,盯着槛窗外泄进的一缕光亮,微微眯起的眸中静静滑下了两行眼泪。
是啊,她是蠢啊,她如何能想到,自己的同胞兄长竟会给她下迷//魂药,竟会亲手将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迟明轩,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想嫁给你,但愿咱们都能忘记昨晚发生的事,若是我父兄问起来,你就说什么也没发生,如此便好。”
迟明轩也毫不客气:“正合在下心意。”
郑淑娴冷笑一声,转头看他:“原来你也喜欢姜欣然呀,她一个鱼贩子,倒是挺会勾引男人的。”
“请郑姑娘说话放尊重点。”
郑淑娴却突然一阵哈哈大笑,像疯了一般,笑得整个身子跟着乱颤,笑完后眼中又涌出一串眼泪,也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可惜了,迟大人与我一样,不过是空梦一场。”
迟明轩也提腿下了床:“在下的事,不劳郑姑娘费心。”
“本姑娘才懒得费心。”郑淑娴说着往前趔趄了两步,披上外衣,继而用手捂住小腹,似乎是在忍受疼痛,站立片刻后才缓缓直起身子,开门而去。
屋内的迟明轩扫了一眼凌乱的床榻,膝盖一软,又坐回到了床沿,以手扶额,面上浮起一层又一层的沉重与失落。
怡安院里,姜欣然已两日没见楚哲人影了,他又宿回书房去了。
玉儿每日跑出去窥探,一见着楚哲就回来向姜欣然禀报:“姑娘,世子又回来了,不过没往咱们这边来,而是直接进了书房。”
姜欣然无奈地斜她一眼:“你且别跑进跑出的盯着世子了,若是被他发现,指不定又要罚咱们了。”
玉儿扁了扁嘴:“奴婢这不是见到姑娘与世子没和好,心里头担心么。”
“老奴也跟着担心着呀。”邹伯突然出现在正厅门口。
姜欣然一愣,忙起身相迎:“邹伯快进屋来坐。”
邹伯躬着身子,倚着门框摆了摆手:“老奴就不进去了,老奴不过是有几句话想与姨娘说,说完就走。”
姜欣然特意端了张圆凳到门口:“邹伯腿不好,还是坐着说吧,我洗耳恭听。”
邹伯接过圆凳道了声“谢”,坐下后长长叹了口气,“姨娘是个好姑娘,世子也是个好孩子,两人站于一处,别说有多般配了。”
姜欣然尴尬地垂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他。
邹伯却自顾自地说:“老奴虽年纪大了,却也晓得,年轻小两口在一块儿,哪有不吵吵闹闹、不拌拌嘴的,可再吵闹再拌嘴,千万不能让情谊生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