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娴站在茫茫雪地里,咬了咬牙,自言自语:“你不要,更好。”雪花落到她的眼睫上,又被她渗出的泪水悄悄融化。
天气实在太冷了,玉儿在怡安院的主卧里烧了两个炭盆,屋内的温度才渐渐暖和起来。
姜欣然早用了晚膳,并已洗漱完毕,正在灯下看书。
玉儿一边用火嵌拨着盆里的炭,一边问:“姑娘是与世子吵架了么?”
姜欣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你怎的这样问?”
玉儿扁了扁嘴:“世子自从集市回来,便待在书房不出来了,连晚膳也没过来吃,好似故意避着姑娘似的,奴婢看着心里担忧得很。”
姜欣然斜了她一眼:“许是人家在书房有公务要忙呢,我都不忧心,你忧心个啥?”
“奴婢这不是担心姑娘与世子的感情生变么?”
姜欣然淡然一笑:“我与世子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话刚落音,楚哲阔步入屋:“我与你之间,没有感情?”
主仆二人大惊,玉儿吓得手里的火嵌都掉到了地砖上,发出“呯”的一声脆响。
“出去。”楚哲厉喝一声。
玉儿来不及行礼,捡起火嵌提脚就跑出了屋。
姜欣然这才从太师椅上缓缓起身,定定看着烛火下冷森森的男人:“世子,奴刚刚的意思是,我们之间……”
“你和谁有感情?”楚哲步步朝她逼近,桃花眼里全是煞气:“和今日遇见的那个迟明轩么?”
姜欣然一听他这样说,便知他还在记恨集市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也涌出几分委屈:“奴的意思是奴与世子之间的感情不是那种男女间的感情,不会像玉儿说的生出什么变化来。”
楚哲已行至她近前,一张俊美的脸,阴郁荒凉:“你回答我的话,姜欣然。”
姜欣然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他,一字一顿,“迟明轩只是奴的旧友,奴在街上遇到他,打声招呼,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
“你问怎么了?”楚哲蹙着眉,好似胸口也被她的话撞痛了一般,整个身体朝她压下来:“你与他有说有笑,聊得那般开心,拉你也拉不走,只是旧友那般简单吗?”
“奴还要向世子说多少次,奴与迟明轩之间清清白白。”
楚哲低头看她,眼里明明盛着毁天灭地的暴怒,却仍在克制着不让自己释放出来,“清清白白?你可知他对你存了觊觎之心,你可知他已几次在我面前坦露心意。”他忍不住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咬牙道:“你却还与他这般说说笑笑,你把我当什么了?”
姜欣然头一偏,狠狠挣脱了他掐她的手,下颌处立马显出两道红印子,“奴实在不懂世子在计较什么,今日因迟明轩提到奴的父母,奴随口说了两句,世子竟这般不依不饶。”
“姜欣然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妾室,迟明轩是一个对你存了觊觎之心的外男,你觉得我在计较什么?”
姜欣然闻言抬头看他,眸中闪出泪光,却仍被她用力忍着,不让那泪水落下来,“世子说笑了,奴不过是世子为了退亲,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一个幌子而已,事后还将奴送人,又将奴要回来,奴在世子眼里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算是哪门子妾室?”
楚哲一听她又在翻旧账,气得双臂都在微微颤抖:“好,姜欣然,既然你觉得给我做妾只是个幌子,既然你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男女之情,那今日……”他咬了咬牙:“就让一切都成真吧。”
他说着快速地欺身向前,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将唇狠狠地抵在了她的唇上……
第65章 失控
姜欣然的脑子霎时空白, 整个人彻底傻掉了,任由他将自己禁锢在怀中拼命亲吻, 她的鼻中、嘴中全是龙涎香的味道, 以及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要变成一滩水融化了、消失了。
待她终于反应过来,蓦地想起那本《素女经》上的图画,心头一紧, 这才开始奋力挣扎,但瘦弱如她,哪会是他的对手。
她用力扭开自己的头, 却又被他扳了回去;她狠狠地推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却结实如墙壁;她想挣脱他的束缚, 他的双臂却如铁箍般牢牢捆住她。
姜欣然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心里委屈极了, 咬了咬牙, 两只手臂一起发力,一瞬间她好似有如神助, 猛地一把挣脱了他, 继而甩手重重朝他脸上扇过去。
“啪”的一声响, 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
他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他脸上霎时多了两条红印子,他本就生得白皙而冷峻,有那两条红印子衬着,显得整个人愈加寒气森森了。
空气沉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