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的“滴答滴答”,这次传入耳中的是潺潺流水。
前方有暗河么?
有河流意味着必然会有出口,否则泉水淤积在低洼处只会形成一汪湖泊,无法进行流动。这种认知促使我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洞穴的顶部逐渐变高,我们终于能挺直腰背。
不知往前走多远才能看见河流,毕竟岩洞里地形错综复杂,很有可能暗河就在不远处,却隔着一面墙死活也找不到。
“兄弟,刚才从地下室逃出来,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我边走边询问小何,遭遇巨型融合怪物时小何莫名其妙不见了人影,又突然出现在虫茧中,我不免有些好奇他的经历。
小何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精气神看上去并不太好,整个人处于一种缺乏睡眠的状态,我喊了两遍他才回过神。
“你说什么?”
“我问你从地下档案室出来后去了哪里。”
小何蹙眉思索一会,随即摇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和你们一起逃到地面,然后我再有意识时,就是从茧中醒来。”
既然他自己都记不清当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没办法继续继续问下去。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来到这处山洞的?”这次换小何询问我。
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得清楚,我省略掉大部分过程,简明扼要说了下月光与玻璃片反射异常的问题,以及通过前厅大门进入洞窟,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听完我的讲述,小何啐了一声说道:“看来我们都是着了那老妖婆的道,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放我活着离开,怎么可能真去占卜我妹妹的下落,当初取血估计就是为了等在这儿摆我一道。”
我点点头,认同小何的推断,作为同伴关心了句:“那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异状?”
“除了提不起精神,其他到没什么。”小何说,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视线转向若眉:“我说大妹子,你从昨天坟山下来,到现在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
由于有了之前同生共死的交情,这次小何说话的态度明显比初见面好得多,起码没有拿枪指着人脑袋。
若眉瞥了他一眼:“没有。”
“奇了怪了,看来你运气挺好,说不定真没被寄生。”小何喃喃自语道。
之后我的两名同伴都没有再做交流的意图,我们三人闷不做声专心赶路,除了必要的对路线探讨外,不做过多闲聊。
又走了一段路,水流声愈发响亮,“哗哗哗”……流水拍打岩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直直敲击着我们几人的耳膜。
前方出现了一条幽暗河流,漆黑的河面上却闪烁着粼粼波光,宛如黑夜中的星辰。
河的对面是一座巨大的祭台,地面及附近岩壁上用朱红色颜料刻绘出怪异的花纹,所有花纹交汇于祭台中央,上面摆放着一只陶土罐,有日光自上而下照射在陶罐上。整个祭台如同一口没有被封闭的古井。
“要过去看看么?”我问身边的同伴们。
“过去。”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们几人已无后路可退,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推着我们,只有继续前进才能勉强换来一线生机。
小何率先下了水,若眉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性,又是名孕妇,被夹在当中,我走在最后一位以防偷袭。
一行三人涉水前往对岸的祭台,水流并不湍急,我们三人都会水,原本做好了游过去的打算。但好在水位不深,即使走到最中心的河床地段,也才将将没过胸口。
一路上没有遭遇袭击,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对岸。祭台上方开了个口子正对着天空,日光倾泻而下,使得这里光线十分充足。我望向不远处光线下的陶土罐子,想起村长曾经讲过的故事。
在他的故事里陶土罐子上一任主人是行脚大夫。陶罐曾赋予了大夫超凡的能力以及财富威望,但最终这位大夫和他第一任妻子却也因此而死于非命。
注视着这只祸福相依的陶罐,我心里无限唏嘘。盯得时间久了,心中竟滋生出一种念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促我过去碰一碰它,最好能打开封盖看一眼里面的内容物。
我的双脚不由自主朝着祭台中央移动了一步,手臂下意识抬起,脑海中有声音在低语,怂恿着我将陶罐据为己有。
打开它吧,它能带你离开这见鬼的荒村……它能给你带来名与利,从此以后你将不是一个无名小辈;你会得偿所愿,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那声音如此说道,如同恶魔的低语,盘绕在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在我有更进一步行动时,若眉拉住了我。
她用力掐了我胳膊一把,疼痛感让我瞬间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