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此类事,大学遇见过一次,所以也算稀奇。
这么想着,走到屋前给她开了门。
姑娘脸上还敷着面膜,见她看过来,赶紧把面膜摘了,露出微红一张脸,讪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周枫点点头,正要关上门,就听见姑娘问她:“哎,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见你总觉得很眼熟。”
“……”她在访谈节目上露过很多次面,网上照片也可以搜的到。
《丹月清涛》和《子午》大火后,可能不是她读者的人都会闲着去搜一搜。
想了想,淡淡道:“我叫,周鹭。”
“哪个‘lu’?”
她笑了一笑:“‘鹭飞天上雪’的‘鹭’。”
姑娘怔忪片刻,反应过来后笑笑:“我叫徐木木,‘木头’的木。”
关门回到阳台后,思绪却有些飘远。
周枫一边继续漫不经心地给盆栽浇水,一边拿出手机翻看着微信。
温筠鹭没有更新朋友圈,只是个人主页的背景图换了。
灼灼枫叶,艳染如火。
周枫手指一顿。
她们这大半个月来,的的确确是一个字也没有和对方说。
每每周枫忍不住想和她说些什么时,但看见上条消息的显示时间时,总会很快清醒下来。
是她说要离开冷静的。
她这么做,不就是为了看看,究竟是那些患得患失的隐忧更难受些,还是离开温筠鹭后的寂寥更难耐些吗?
只是夜深人静时,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也许温筠鹭不和她主动说话,是真的想放弃这段感情。
不然对方怎么那么自持克制,只有她辗转反侧,将其偶尔更新的动态反复看上许久呢?
但今天看见这张背景图,她忽然间又重新有了气力一般,指尖都微微发着烫。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周枫还是那么做了。
她拍了张自己阳台的图片,发在了朋友圈,配图文字是“楼上的小姑娘掉了衣服下来,我则差点掉了马甲”。
仅几个人可见。
随后,她又发消息给卓元思,道:去朋友圈给我留言,问我现在住在哪里。
卓元思很快回她:啊?
周枫:快点。
片晌,他果然留言问她:你现在住哪里?改天找你玩。
周枫回复他道:西朗区金沙小区。
这地方地图上一搜就能找到。
发完,周枫又觉得有点太刻意。
但是没办法,她一方面想要独处,另一方面却又担心……温筠鹭会真的忘记自己。
她只要这么随便一想,就会烦躁纠结地连眉头都皱起来。
手机响起几声提示音,是卓元思发来的疑惑,以及询问她近况。
周枫马马虎虎回他两句后,就敷衍地将手机关上,回屋了。
冬夜的风,略带腥甜的灌进鼻腔里,随便一哈气,眼前都是模糊的。
温筠鹭说不上来自己有多久没抽过烟了。
上一次应该还是在法国留学赶论文时,为了提神,所以当时烟瘾有点大。
这东西味道不好,但架不住感觉新奇。
江城这几天断崖式降温,说不上来要不要落雪。
温筠鹭在公寓里住着,虽开了暖气,但总觉得空荡寂冷。
而且她最近忙于职称考察评定,饭都没什么心思做,索性直接搬来她爸妈这住几天,木通和没毛由张嫂照顾着,她也能省力些。
烟是在吃完晚饭陈连敏上楼后管温寄言要的。
她爸不算烟枪,但工作压力大起来偶尔也会抽两支,所以他是有货的。
“只许抽一支。”都三十好几的岁数了,温寄言不会在这方面约束她,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递给她,“还有,不许叫你妈看见。”
温筠鹭接过。
二楼露台那是个抽烟的好去处,但她没去那里,而是去的屋前那棵槭树下。
这棵槭树听说是这儿上一任主人亲手栽下的,界山那儿的变种,秋天时红的耀眼,叫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现下它却成了温筠鹭聊藉相思的对象。
她靠在树干上,拢了拢外套,寒风凛冽,她却感觉不到冷似的垂眼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烟燃了大半,她鼻尖都是那让人飘飘然的薄荷烟草味。
口有点发干,她舔了下唇,拿出手机随意看了看新消息。
当发现周枫更新了动态时,她还是有些诧异的。
但那个海绵宝宝捉水母的头像就明晃晃的显示在“朋友圈”那一栏,不是错觉。
她心下略微古怪。
这恐怕是这么多年来,周枫在聊天软件上更新的第一条动态吧。
明明这阵子,她连微博都懒得更新的。
停顿须臾,点进去——
周枫:楼上的小姑娘掉了衣服下来,我则差点掉了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