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做得到?
——他为什么不肯说?
是有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故意要让她煎熬?
看着眼前凄楚无助的人,叶寒川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忍,他收回凛冽眼神,垂下了眼帘。
“怕什么,”他说,“都已经被你绑起来了,想做什么就做,我受着便是。只是,不必再多问了。”
千娆无力地捏了捏手里的片刀,她知道自己撬不开叶寒川的嘴。
“喂,”门外响起南秧娘的声音,“关着门做什么呢?我里面东西都很贵的,别给我瞎搞哦!”
“没什么,”叶寒川答,“阿娆要替我清创而已。”
“清创就清创,关着门干什么……”
南秧娘话未说完,门忽然开了,千娆噙着泪夺门而出。南秧娘吓了一跳,一眼瞥见她衣襟里跳出一枚黑色玉扣来。
南秧娘进到屋子,见叶寒川绑着,取笑道:“这是哪一出?”然后她看到桌上的字条,就笑不出来了。
“宋简心死了?”她问。
叶寒川扯断身上的绳索,默然不语。
“你干嘛逼死她?”
“不关你的事,不要多问。”
“哼,”南秧娘冷笑,“说什么清创,我看是逼供吧。是不关我事,难道还不关她的事?你不跟她说清楚她怎么跟你善罢甘休?你不要她善罢甘休也就算了,你还把她放在身边干什么?”
“我会送她回谷。”叶寒川站起身。
“你站住!”南秧娘十分烦恼,一叠声说,“你就送她回谷好了,她难道不会再出来吗?我看她出来就是要找你寻仇吧?你还让她绑着你,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是不是她要杀你你也由她?你……她对你做什么没有?”
“她什么也没做。”
南秧娘忽然扯开他的衣襟,果见他脖子里空空荡荡。
“你的蓄真眼呢?”
“这你也管?”
“你给她了是不是?你倒是舍得啊!”南秧娘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你搞搞清楚,叶寒川,你只是中了销魂散的毒,没别的,叶千娆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那也未必。”叶寒川脱口说出,紧接着却又露出一丝懊悔神色。
“什么?”南秧娘一个踉跄,比起震惊,她更像是心灰意冷了,喃喃说,“这么说……你果然对她……”
“我只是有愧于她。”
“你有愧于她?”南秧娘苦笑,“好,你有愧于她。但你别忘了,叶云泽利用你腿上弱势伙同宣湛几乎废了你这条腿,还在武林中宣扬得人尽皆知,手段何其高明,用心何其险毒。现在又多了个叶千娆窥视在旁,或许不知何时就置你死地也未为可知,偏偏你不知防范,还说什么有愧于她。——叶寒川,你惹上大麻烦了。”
叶寒川重新坐了下来。
“干什么?”
“不是要替我清创吗?”他说,“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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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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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娆跑出屋子,坐在院子里抹泪,恰被端着菜出来的阿陶瞧见。
“咦,娆小姐,”她坐到千娆身边,好言好语地说,“怎么又哭啦?是不是又被川公子气哭的?他不肯说实话,对不对?”
千娆心里气馁,别着脸不理她。阿陶接着说:“娆小姐,你怎么问川公子的?你可别告诉我,你就举着刀子威胁他。——川公子像是吃这套的人吗?”
千娆听她说得有些道理,这才扭过头来听她说。阿陶得意地笑,说:“娆小姐,川公子对你这么好,我觉得你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真是太简单了!你看,你想从讨厌你的人嘴里套话,那确实难吧;但要从喜欢你的人嘴里套话,那还不是像从他口袋里取件东西一样容易?”
千娆听到“喜欢”二字,心里莫名地一蹿。
“我现在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教你。”阿陶说,“第一,你就每天梨花带雨地哭啊求啊,软言软语地磨啊,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但就是耗时间,感觉也不太适合你——你说不到三句准发脾气,而且你靠写的也不方便。第二呢,你就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川公子肯定顶不住。不过呢,就是比较凶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了。第三,我觉得目前是最靠谱的,你就攻心,他对你越好,你攻心越有效,到时没准他自己受不了,就主动告诉你了。”
千娆听她说完,像是打开了新天地,才发觉自己先前真是蠢钝无比。
“娆小姐,”阿陶又说,“你知道怎么攻心吗?”
“怎么攻心?”这时叶寒川走了出来,“说给我听听。”
阿陶吓得跳起来,连忙说:“川公子你别误会,我是看娆小姐伤心烦恼,因而宽慰宽慰她。你也不想娆小姐烦恼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