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寻思也明白过来,高中的时候,王温瑜招女孩喜欢,未必不招男孩惦记,只是当时喜欢同性还没有被承认,大家也不会随意表现出来,一看张洋这个样子,看来也是对王温瑜有想法,这是把林兴文当情敌了啊。
气氛一时间僵硬下来,有一个男生活跃气氛道:“诶,张洋,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工人可是国家建设的重要力量,咋到你这地方就变成了穷工人啊?过分了啊,咋现在挣点钱看不起我们了呗。”
“没说你们,我说谁,谁心里懂。”张洋再吸了一口烟,“是癞蛤蟆,就别寻思吃天鹅肉;是牛粪,就别妄想插鲜花了。”
林兴文还没说话,王温瑜的小脾气就炸了,“当工人怎么你了?碍着你吃还是碍着你穿了?你这点心思我也算是听明白了,且不说我有没有跟林兴文在一起,我爸也是当工人的,我就是工人的儿子,实在是当不起你嘴里的白天鹅,你要找什么花啊,朵啊的,不该在这地方找。”
这话一时让张洋有点下不来台,“王温瑜,你这么维护林兴文干什么?还说你们没在一起?我只不过说一句你就这么激动,我看你怕是已经被他玩舒坦了,玩服气了,不然怎么这么听话?”
王温瑜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听见他嘴里的恶心话,气不打一出来,猛地一拍桌,“你!”
刚说了个“你”字,就见林兴文阔步朝张洋走过去,林兴文个子高,站在张洋面前,很有压迫感。
张洋有点怵了,但是还是色厉内荏道:“你想干啥?你还想打人吗?你们这种臭干苦力的就是没素质。”
林兴文把他手里的烟抽过来,在桌上按灭了,“屋里抽烟,你也没什么素质。”又在张洋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你他妈的!”张洋对林兴文挥拳头。
林兴文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就着抓他腕子的姿势把他往上提,张洋虽然没有林兴文那么大个子,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居然像个小鸡子似的被提起来了。
张洋又想伸腿踹林兴文,结果刚伸腿,林兴文就先给了他一腿鞭。
张洋痛呼出声,声嘶力竭地喊着:“你奶奶个腿,你敢打人?”
林兴文却笑了,“你不是很懂文化吗?怎么还没我这种大老粗工人懂法啊?”他把张洋掷回凳子里,张洋因为惯性,连人带椅子翻在地上。“张大老板,大家伙都看见了吧,你先动手的,我这叫正当防卫。”
张洋抬头看四周的同学,大家对他都有些不满,好好的同学聚会搞成这样,没人愿意帮他。
王温瑜走过来,手上端着一杯茶水,冲着张洋就泼过去了,“嘴臭,就好好洗洗你的嘴。”心里又想到这人说的恶心话,“我就算跟林兴文谈恋爱又怎么了?我俩就是睡一张床上,也轮不着你管。”
褐色的茶水还带着温度,泼在脸上,有的茶叶还顺着脸上往下落。
张洋脸上架不住了,“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找人收拾你们。”
林兴文居高临下看着他,“找人?我们这种粗人倒是不怕动手。”又蹲下去跟他面对面,声音压低了,“我劝你别打王温瑜主意,不让我这种粗人,可不知道会干点啥出来,你这金尊玉贵,到时候别把你碰碎了。”
一场好好的同学聚会闹成这样,实在难看,大家也没有留下继续吃饭的兴致。
王温瑜跟大家打了招呼,就拽着林兴文离开了。
一路上林兴文都沉默不语,走了一段,王温瑜停下来。
“林兴文,你别听他胡说,当工人没有任何不好,你明白吗?”王温瑜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眼珠子黑溜溜的,亮晶晶的,像两颗玻璃弹珠。“你有没有听见,林兴文,你人长得高、又俊、人能干、踏实、会来事。你比张洋那个垃圾强多了。”
见林兴文还是不说话,王温瑜有点不知咋办了,他已经把他妈对林兴文的形容词用光了。
他不知道,林兴文脑子里是在回放刚才王温瑜说的那句:我俩睡一张床上。
当时情况太混乱,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
林兴文脑子只会循环这一句了,哦,不,现在还得加上王温瑜夸他的形容词。
“小瑜,我真的是个没本事的穷工人。”他又一副委屈样,也不知道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人咋转眼就能变成这样。
王温瑜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你自己啥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林兴文虽然被敲了后脑勺,但是心里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似的。
“小瑜,那我能找到白天鹅吗?”
王温瑜白他一眼,“真把自己当癞蛤蟆了?”
“那……小瑜,你这只白天鹅,愿意跟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