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名觉得像是一脚踩在了棉花上,“拜托,我都说了,是他们出现在那里,自顾自的亲上了,我只是随手一拍。”
亚当盯着照片里艾陌被遮挡了大半的侧脸,“可惜了,要是能再像一点,还能以假乱真。”
雪名一听,不自觉害怕起来,“拜托,敲诈勒索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做的,而且最后被查到我们造谣的话,别说官司了,光是他们家粉丝就能一人一口吐沫吐死我们。”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亚当索性另起话题,“你怎么还带着墨镜。”
昨日雪名来公司参观时也是戴了一整天的眼镜,那时虽是室内,但不少人以为是他的风格就没人多嘴。
雪名秒速摘下墨镜,露出他红肿的双眼,然后在亚当的嗤笑下又带了回去。
“让我想想,你来这有多久了?一个星期?”
雪名自被派遣到中国起,就整日以泪洗面,这一个星期下来,每天晚上都裹在被子里哭。
“那又如何,我是个感性的人。”
“好吧,亲爱的,反正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如果不是亚当笑意灿烂,倒挺像是在安慰人的。
雪名叹了口气,低头恰好看见聊天框里的照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起,「そういえば、あいつに僕は英語ができるということを教えなかったの?」
对于雪名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艾陌他会英文的这件事,亚当表现得很平静,「あなたも自分が中国語ができるとは言えなかったじゃないの?」
两个人半斤八两,相视一笑。
亚当走向厨间的咖啡机,随口一提,“说起来,你跟你那位网恋女友打算什么时候见面?”
雪名在高中时期玩了一款简称《十色》的游戏,之后回了日本也舍不得游戏里建立的友谊以及那些肝出来的装备就一直玩了下去。
在雪名二十二岁那年的某一天,肝完榜单美美入睡的他在第二天发现自己被偷榜了。
对于这种老六行为,他怒不可遏,但也无济于事,气的去了趟健身房。
入夜,他打开了游戏,发现寮里进了新人,他一眼认出这就是抢他榜一的老六。
再后来,那位抢了他榜一的玩家成了他的游戏情缘。
“你在说什么啊?”雪名不解,“网恋顾名思义就是网络上的恋爱,既然她是我网恋的对象就应该一直待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雪名与对象【ID:不爱玩火的冰冰】已经网恋了两年,这两年里隔着网络别提都腻歪了,照片、语音都给对方发了不少,但两人都清醒的没提面基这件事,甚至都不肯打视频。
“Oh my god,I can't believe you know how to use Chinese idioms.”亚当笑了一声,“不过看你连照片都不肯给我看的样子,还以为你来真的呢。”
“只是遵守约定而已,她说过别把照片给别人看。”
亚当端着两杯咖啡走来,“说起来这款游戏,我上司也在玩。”
“就是昨天那个眼角下有颗泪痣的那个吗?”雪名描述的是冥律。
咖啡放在茶几上,亚当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没着急喝,“不是他,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谁啊?”
“你不认识,他那天没来。本来按道理是他接待你的,但是听他说家里有事,就交代给了我和Alan。”
雪名对这个英文名字有印象,“哦,Alan我知道是谁,就是那个眼角有颗泪痣的人,对吧?”
“你是不是就只记得那颗泪痣了?”
“拜托,一个男人能给我留下印象就是他最大的荣幸了。”
雪名的话没错,他自己长了一张让人艳羡的脸,从小家庭以及周遭的赞美令他养成了专注于自身的审美意识,对于其他人的容貌他并不关心。
*
回到家里,艾陌第一件事是洗了个澡,换掉那身散着酒气的衣服后整个人清爽多了。
他躺到床上,仔细回想昨晚的经过,可是记忆追溯到他动手打人那里就断了,是怎么去的冥律家,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且不说这个,那时他跟前同事吵的凶,包厢的门又是开着的,酒店走廊好像没什么隔音效果,有些话是不是被听见了?
为什么会被带回家?是他回了包厢,还是冥律出来找到了他?
艾陌纠结地快要发疯,一个鲤鱼打滚坐起来,一鼓作气给洛呜打去电话,等了很久也没有接通,只好作罢,望着地板长吁短叹。
冥律:[哥,到家了吗?]
一条信息弹出,艾陌再三确认备注,是冥律不假后急忙点开了聊天窗口,怕人多等似的急忙打字:[到了到了]
冥律:[好,明天见。]
见对方的回复,艾陌尴尬地删掉了打好的一行字,回应了几乎相同的话:[嗯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