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垣瞧了惊诧,这个氅衣,可不简单,是萧弈权当年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第一份军功后,当时的太上皇赏赐给他的。
据说是北凉皇室的至宝,经过数百名高僧加持过,寓意可挡一切煞气,所向披靡。
景垣在心里琢磨,难道,靖王对太后,是真的?
“表妹!表妹你可来了!”
叶思遇见到她,眼中欢喜,他狼狈地扑到南渔脚边,道:“当年的事,我只跟你说,表妹你凑近些,我好与你讲。”
南渔拧眉瞧他,觉得这男人有点不对劲。
可她又说不上来。
只好将身弯了,将耳朵凑去听。
“呵呵呵呵。”叶思遇突然发出怪诞的笑,听着令人发毛。
此刻,他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叶思遇哑着嗓子说:“好表妹,我刚才已经得到了承诺,只要将你骗过来,就会有人来救我!现在,我做到了……”
“太后娘娘,对不住了!”
叶思遇话音一落,一道锋芒闪,只见他被镣铐锁住的双手中,此刻正扬着一枚被磨成尖利的石头!
张牙舞爪的,向南渔袭去——
千钧一发时,萧弈权在后变了脸!
第50章 怒意
所有人都认为南渔会出事了,叶思遇做的出人意料,纵是外面这么多人,也没防住!
身快如疾地男人一个箭步便跨进牢里,身后景垣等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护驾!”
“找死!”
萧弈权长臂一抬,欲将南渔拎过来,然而下一刻,事情反转了!
瞧着手无寸铁的女子,似早就察觉到叶思遇的奇怪,在他怪笑时,已将袖中的匕首握住了。
叶思遇想杀她,南渔抬手一挡,匕首与石头发出碰撞,擦出火花。
她没受伤。
一点事没有。
反而因为后力,身体向后倒去,望着叶思遇扑上来的身影,她下意识拿萧弈权的大氅挡了头。
这件氅衣果然是个宝贝,并不是普通的丝线做成,里面还掺了防火防兵器的材料。
南渔在里面听见一声闷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随后,身子便被一人抱住,男人喷薄而出的怒气,快要烧了她。
她偷偷露出一双眼。
四目相对。
萧弈权将她甩出去,直接交给景垣,喝了声,看紧她!
随后,牢门被一道掌风关上——叶思遇刺杀失败,惊恐地看着向他逼近的男人。
南渔被长风等人围了个彻底,宛如密不透风的铁墙,将她所有视线都遮挡。
紧接着,一阵惨绝人寰的声音响彻在大理寺的牢狱中。
她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光听那声音,也能知道萧弈权的手段。
不知怎么,她突然感觉心脏似被人紧紧握住,听着那一段段惨音,她也跟着心悸不已,
脸色煞白。
片刻后,他从牢中走出。
已只剩一口气的叶思遇被狱卒们拖走,萧弈权冷冷说:“给他找了狱医来,别让人死了。”
狱卒应道。
景垣看向他,把一方帕子递过去,说了句,擦擦吧。
男人没动,周身凛冽。望着长风这边,抬手一拂,顷刻下属们分开一条道。
南渔坐在刑凳上,还没缓过神。
萧弈权面色寒冷,望着她。
南渔从没见过如此多的血,先不说他的袍衣污浊点点,更触目惊心地,都在后面的牢笼。
她直勾勾看着。
倏然被触到心底最薄弱的弦,这样的场景,她在上世也经历过,只此一次。
是暄儿死的时候!
那天也是这样,孩子全身的血仿佛流干了,她被绑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那时的她,说疯魔也为过。她望着渊国皇室的人,每一个都露出奸恶的笑,活生生让她儿子天祭,只为庆祝渊国皇帝宠妃的生辰。
“呕!”
强烈的心理压力,让她干呕起来。
捂着嘴跑出去,她的样子,落在萧弈权眼中,深凝了眉心。
紧追着出去。
南渔慌不择路,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在一面漆黑的墙壁前停下,蹲下身,将自己抱住。
她并不是害怕,而是被上一世的记忆困扰。
暄儿的死,让她无法释怀。
又怎么可能释怀。
她颤抖地望着地面,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被打倒,一定要坚强……
重活一世,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不能如此沉溺过去。
想着想着,又落了泪。
萧弈权找到她时,便见女子薄肩内扣,蜷缩的、无声的哭泣。
他不知哪里来的怒意,双手将她提了起来。
对上那双充盈泪水的眼,他道:“玩够了吗?还逞强吗?!”
一想起她刚才差点就出事,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