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怕,最后费了人力物力,落了一个同样的结果。”
首辅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历来刑狱的事都最忌讳翻案重审,便是因为这个。
南渔在外越听越不对劲。
不会被这两个老头说一说,萧弈权就要放弃了吧?想她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有了能救她爹的机会。
一时情急,她出现在殿内。
首辅与景侯爷见到她皆一怔,想起刚才他们说了好多话,也不知被太后听去多少。
这位小太后,似乎挺记仇的。
之前因为先皇活祭的事,他们就得罪过她,后来听说礼部几位大人家中都收到了太后娘娘的亲笔信。
信中写了什么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太后娘娘,这里是前朝政殿,你一个女子,实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两位大人,哀家来,只是想说完一句话。如果你们听了觉得无理,那哀家立刻便走,绝不再管。”
南渔毫不胆怯,正视他们:
“抛弃哀家现在的身份,就算市井小民也知道,若有冤必伸的道理。的确,你们考虑的更广,可便因为这样,就要睁一眼闭一眼?刑狱讲究的是人心,如果明知道有新的证据出现而什么都不做,那我北凉的人心如何安定?子民又该怎么信任皇上?被驱散到荒芜地的南氏族人又该怎么安抚……这些,两位大人说要怎么办?”
“我阿父现在还在边疆流离,受苦受难,生死未卜,你们曾与他同为朝臣,一同出入这四方皇城,便真的,无动于衷吗?”
女子声音哽咽,说到后面,眼圈红了几度。
这般楚楚可怜,让人无法对她说重话。
景侯爷与首辅大人纠结,提起南太傅,他们念着旧情,也为他唏嘘不已。
这决定权,一瞬又落回萧弈权身上。
男人从刚才就望着南渔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像只小黄鹂。
声音婉转美妙,萧弈权是将几人的对话一点没听进去,只望着她,笑意渐浓。
其实她不用出来,他也能很好解决这事,反而她来了,他又揣了点坏心思。
想,逗逗她。
萧弈权故意不答应,道:“娘娘别哭,这事的确需要像两位大人说的,要从长计议。”
南渔咬牙看他。
他话中意思,就是不想答应,那她,也不用与他多废话了。
将脸一扬,直视萧弈权:“哀家等不了从长计议,若你们都不愿意,那这案子,便我来——”
第48章 我最爱的
众人一听她这话,皆大为震惊。
首辅与景侯爷相互对视,对她说的那句她来,有些不理解。
高位上的男人以手撑头,平静地望她。
心中被挑了兴趣——小太后说她来,他倒想听听。
此时,立在一旁的景垣问:“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出了都想听的话,南渔正了神色,说:“为了避嫌,我可以提前写好誓书,所有言行都可接受辅查,大理寺那么多官职,只要给我一个——”
“荒唐,太后娘娘!你参与朝政已经是违令,现在还要去大理寺!重狱之地,岂是你一个女子胡来的!”
南渔根本不看阻拦的两人,只望向萧弈权。
只要他同意,她就能做。
这些话,并不是她当儿戏说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想过,昨夜叶思遇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口中说的那几名蒙着脸的人,若真的存在,应该是与此案有太大关系。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他们知道当年的案子突然要重审,会做出什么新的动作?
她想当那个饵料。
只要让这些人有了错觉,认为是她在闹,那么就能吸引所有注意力,从而让他们放松警惕。
而办案子,最需要的是时间,迅速、出奇不意,让对方猜不到虚实!
南渔心中已有了下一步打算,就看能不能实现。
勤政殿一时陷入胶着,南渔双手紧攥衣袖,不安地看他。
萧弈权笑了声。
问:“娘娘说的誓书,打算如何写?”
她答:“给我个期限,这个案子出任何事,我来负责,如果…期限到我没有进展,那么哀家,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靖王殿下,我愿意用全部身家性命来赌,王爷您,要入局吗?”
“……”
萧弈权了然一笑,从椅上站起,眸光深邃凝着她,似被惊艳了。
停了片刻。
他侧看景垣:“本王记得,景大人身边似乎缺一个副手。”
景垣微怔,转瞬明白他的意思。
他回道:“正是!娘娘以女身进出大理寺的确不妥,但若是娘娘以男装示人,北凉律法中,也没有哪条说不可以。”
景侯爷气道:“臭小子,你敢碰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