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权身穿单衣,浑身被绑着,长发垂落,那张脸满是血污。
他掀起凤眸,凝着一脸病容的萧锦云,没有笑意。
此刻的萧锦云已是萧绽,他整张脸是病态到扭曲的笑容,他盯着萧弈权盯了很久,两人似在拉扯什么。
萧弈权身边有名狱卒。
那狱卒手中拿着刑具,讨好的问萧绽:“殿下,需要上刑吗?”
萧绽手一挥,让他离开。
狱卒一走,萧绽便带着咳道:“朕前几日让你写的信啊,算算时间小渔可能收到了。”
“萧弈权,你故意不让她来,便是怕朕伤害到她,可是你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小渔要是看了该伤心了。”
“你关了我几日,还是只会用这种话来刺激我,萧绽…我替你可悲。”
萧弈权冰冷笑,便是被绑在这里也没有半分妥协,他将气缓缓呼出,蓦地嗓间全是甜腥。
一呼气便吐血。
萧绽这些日子折磨他不轻,那日他抓到他时,整双眼都是猖狂,丝毫不等的将他弄到这狱下。
萧绽对他的情感,是久别重逢的炫耀,他若不是被萧锦云这身体耽误,早想站在萧弈权面前,与他一较高下。
萧绽用手帕捂着嘴,慢慢站起身,“小渔以前也说过你样的话,那时她还说过,这世要看谁是王,可有什么用呢,萧弈权,朕还是回来了。”
“只要小渔一刻没发现你的异样,朕便可一日折磨你,说不定再过几月,等小渔赶来便是替你收尸了。”
“朕上世死的早,没能带你走,这世,也要你给我陪葬。”
萧弈权轻轻一笑。
薄唇一扯,垂眸时他看见萧绽身穿加厚的羊皮靴,问:“你就算要了我命,你也活不久了,萧锦云这个身体,你用到头了。”
“萧绽,本王早做好所有退路,暄儿已成长,往后我的儿子会长成北凉的明君,你剩下什么?萧绽你上辈子孤家寡人,这辈子依然在走你的老路。”
“我相信,我的她,会替我撑起整个北凉。”
他说的极其凉薄,又含着无尽情愫。萧绽听在耳中心中却在疼,这种感情不属于他,而是来自萧锦云。
萧绽转瞬变脸,重坐回椅上,双掌一拍,让刚才走掉的狱卒回来。
他挑选宝物一般挑选新的刑具,与狱卒说:“用这个,先给靖王热热身。”
狱卒遵命。
转瞬,整个大狱里便是刑具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男人低闷的吟声。
半个时辰后,萧弈权被从刑具上放下,几个人拖着他返回牢房,男人似破碎了一般,意识混沌。
又过了很久。
大狱进来一个狱卒,那人很冷漠,走到萧弈权牢房前面,道:“吃饭了。”
他话是这样说。
然而他将饭碗往里面递时却压低声音说:“景大人在里面放了药,你先吃着。”
萧弈权一直低头的身慢慢抬起,凤眸在幽暗中泛着幽光。
他与那人说话:“外面布置好了?”
“主子放心,您这招苦肉计我等没有露出一点破绽,景大人与南大人早已在这段时间渗入到朔州的渊国铁骑那里。”
“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有所成效。”
那人向他说着,萧弈权暗中听,问道:“谢泽那边呢?”
“那边咱们的人也进去了,老皇帝荒淫无度,之前娘娘说的那个补药,咱们人也将之换了。”
“嗯,去吧。”
他将声音说的很轻,让那人点头退下,将牢饭往他身边一扔,“爱吃不吃,还来脾气!”
骂骂咧咧走了。
萧弈权听到那人走出牢房后还和其他狱卒有说有笑,讲着他的臭脾气,讲着何时去打牌。
萧弈权在暗中盯着那牢饭,慢慢伏过身,趴在地上吃了起来。
……
南渔最近开始走水路,谢君宥调整路线后她没意见,虽说去大都走陆路更近。
但谢君宥说他之前已派了人装扮他吸引谢泽的注意,此刻便要更隐蔽一些。
坐在船上,她便陷入之前那次与萧弈权他们陪谢君宥去长河找他娘的时候。
那时他与她坐在船里,萧弈权送给她一根簪子。
她摸了摸发顶。
没戴。
她竟然将这个忘了。
她又托腮靠在船两边看风景。
谢君宥从船头走进来,就坐在她对面,面容冰冷。
两人已经好几日没说过一句话,谢君宥说到做到,说不招惹她就真的不惹了。
她形如平常。
船在水中走,两边的景色都涌入眼中,她饶有兴趣看着,忽然,正了身。
“嗯?”
她发出一声疑惑,谢君宥听到随她目光看去,而元福与纳福两位少年坐在她两边,也看见了。
两少年吃瓜的说:“娘娘….那个,那不是那位….景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