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谢君宥被刺激。
他将那些信都扬了。
眼中通红,他道:“我只问你,你这辈子可有爱过我母亲一分?”
萧无怔住。
他无言以对。
谢君宥一瞬了然,再不指望什么,他冷冷看萧无,一字一句道:“我真的,替她不值!”
说罢便走了。
萧无一脸懊悔。
可为时已晚。
尹红珠看谢君宥与萧无闹了别扭,上前问发生了什么,萧无只叹息摇头,不知怎么说。
南渔看谢君宥离去的方向。
她大体能懂他此时心情,她曾经也有过,是在她知道萧绽真面目的时候。
曾经自己最信任,最不设防的人到头来是最大的敌人,他对自己的每一个好,都是别有目的。
如此看来,萧绽与谢泽还真是像。
两人都是绝对的利己者,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各种人间情,只有利用,不断利用。
蓦然,她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当初在大都御国寺时,那几个萧绽的妃嫔曾讲过当年事,那时她就想过萧绽身为一国之君为何要做出勾结大渊的事,不惜陷害她父亲!
而现在在想,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萧绽与谢泽之间绝对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再结合前几日在冯县她见到过的萧锦云,和萧无呈上的证词!
她不禁揪了揪萧弈权衣角!
她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萧锦云不是谢泽的儿子,而是萧绽?”
“你说什么?”
萧弈权凛了眉,望她。
南渔压下心中情绪,慢慢与他分析:“若萧锦云是萧绽的重生,那他自苏醒后便会联系谢泽,助他做各种事!若萧锦云不是萧绽的重生,他现在帮谢泽,也是因为他很可能知道萧绽是谢泽儿子,所以他冒用了这个身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萧弈权,所以根本的核心是萧绽!萧绽才是谢泽的儿子,是他安插在北凉一根最毒的刺,才有了你我过去那些罪行的种种,才有了为何太上皇会将骁龙氅传给你而不是他!”
“萧绽用了这么多年布局,试图将北凉带往灭亡,他当然嫉恨你,因为只有除掉你才能加速北凉的亡国,他又忌讳我阿父,因为他的事被阿父听到!他为何迷信命格,因为大渊最是盛行这个!他早就算到自己命不久已,所以才会有敬王萧殷替他挡灾!萧锦云!想必他也早知道萧锦云是那个能延续他生命的人!如果他身死,若是动用什么术法,或许可以投身在他身上!”
南渔越说越觉得荒唐!
可就是这样的荒唐让她觉得之前所有一切都串起来,那些过往与真相,往往是用最血腥的方式揭开!
现在,就看最后一张底牌了。
萧锦云,到底是不是萧绽重生!
她紧紧盯住萧弈权,在等他反应。
第268章 深夜里的信笺
萧弈权在思考。
听了她这一段的话,连他都有些拿不准。他掌心忽然向下压了南渔的肩膀,“此事,还要再论。”
“我知道,我只觉得往后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查一下。”
“嗯。”
男人应她,眼眉却低下看她因为说话泛着红潮的脸蛋,不由捏了捏,笑:“你不要一提到萧锦云就紧张。”
南渔也不想。
但她心中藏事,在冯县那个城墙上萧锦云对她说的话她一直忘不了。
南渔任由他用掌心抚着她头。
萧无过来,一脸难色:“走吧,祭拜也祭拜完了,我们回去。”
尹红珠问:“萧郎,那个三殿下……”
萧无:“不用管他,他应该不会同我们走了。”
“父亲,必须要管他。”萧弈权道:“谢君宥此时是我北凉的质子,若是将他放任出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萧无一拍脑袋:“真是老糊涂了,为父怎么把这个忘了。”
萧弈权看向他们:“父亲母亲先带娘娘回客栈,找他的事由我来。”
于是四人就这样决定了。
南渔随尹红珠他们走,临走时她叮嘱道:“你万事小心。”
萧弈权冲她笑了笑。
他们乘船原路返回。长河已入夜了,各种漂亮的灯笼依次挂起,在河两岸的船头摇。南渔坐在船尾瞧着,不由想起上世她过的日子。
那时揽春楼里,一到夜晚她也会被老鸨打扮盛美放置在台上,逼着她唱歌、弹琴,还要对台下的男人笑。
那时她还没被剪掉舌头,暄儿被她偷偷养在身边,她出场时暄儿就要钻进极小的手柜里,在后台看她。
那样的日子很苦,每日都很窒息。偏她不敢跑,她曾眼睁睁看到楼里一个姑娘跑没跑掉,被抓回来后用沾了盐水的荆条打的半死。
她一时想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