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教，去别人家里啊?”
江屿答非所问：“就在东门那条街上，一节课70呢。”
“......”封越“啧”了一声，“就这点钱去干嘛？怎么，交女朋友了生活费不够用?”
江屿抬起眼皮讪讪地看着封越，感觉他又生气了，连忙说:“不是，我没......没交女朋友。”
封越愣了愣，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阴沉的脸色这才明朗了几分:“那正好，我过年也不回家，在这儿陪你好了。”
江屿闻言，就跟大年夜中了特等奖一样，透亮的桃花眸子闪烁两下，他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宿舍楼下传来一阵“叮铃咣当”的声音。
他们来到阳台，往下一看，发现有敲架子鼓的，还有弹吉他的，楼下竟来了一支乐队。
站在乐队中间拿着麦在唱情歌的正是“RELAX”的主唱柳伊美，她长相美艳，性格大大咧咧，只是创作能力堪忧，尤其是那歌词，实在直白露骨。
“江屿，江屿
某节课上，惊鸿一瞥，绝世美颜
你偷了我的心
江屿，江屿
某天课下，看你喂猫，心善美好
你是举世无双的神
......”
听到音乐，整个男生宿舍楼一下炸开了锅，起哄声此起彼伏。
“答应她！答应她！”
这夹杂着三分起哄七分嫉妒的狼嚎，一下子响彻了整个男生宿舍楼。
封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屿:“媳妇儿，瞧你脸红成这样，喜欢她就赶快答应人家，外面多冷。”
“不、不是，我就偶尔喂喂学校的流浪猫……你别生气。”
“哦，我为什么要生气？”
“......”
江屿不知道，但他百分之百确信封越此刻绝对生气了，而且火气很大。
江屿悄悄抬眸看向封越，啊，他果然在生气，嘴角噙着笑，那双眼睛却冷得骇人，江屿的胸口骤然一紧，说：“我这就下去让她回去。”
封越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江屿连衣服鞋子也没换，匆忙往楼下跑去了。
几分钟后，楼下音乐停止了。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江屿喘着粗气回到了寝室，他的鼻尖冻得通红，封越依旧站在阳台，手底下的烟头却多了四个。
“我跟她说清楚了，下次不会了。”
封越转身看着他，双眼微眯，嘴角依旧挂着笑，他走过去抬手揉了揉江屿的乱发：“真乖，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了江屿。
“这是？”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这是备用钥匙。”
江屿紧紧握着那把钥匙，明白过来封越的意思后，那张白净的脸瞬间涨红了，他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哦，为什么不行?”封越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弹了弹他的耳尖，“咱俩谈谈。”
江屿乖巧地端坐在封越旁边，神情有些落寞，封越等他先开口，可等了半天江屿就是不说话。
封越叹了口气，最终先开口了。
“说吧，为什么刻意疏远我，讨厌我了？”
“不是......没有。”
“还说没有？”封越又弹了弹他的耳尖，这次力道加重了几分，江屿心虚地眨了眨眼睛，自暴自弃地说，“他们说我是你媳妇儿。”
“哈？”封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就为了这玩笑话，还是说被人调侃当我媳妇儿很丢脸？”
“不是的！不丢脸！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指指点点。”
封越气笑了，一脸不爽地捏住了他的下巴，一双眼睛犀利地描摹着江屿脸上的细微表情:“江屿，你听好了。外人说什么，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只关心你的想法。就问你，你跟我在一起觉得丢人吗?”
“怎么会？！”江屿用力摇了摇头。
“我相信你说的，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恐同？”
江屿沉默地垂下了眼睫，良久他点了点头，却又连忙补充道:“可你不一样。如果是你，我......我都可以的！我只是怕......你被人说。”
封越看他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胸口又酸又暖，他的心脏明明在狂躁地跳动，脸上却硬要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封越那双眼睛认真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继续问他：“你说如果是我，你都可以，是真心的吗?”
“是。”江屿不假思索地点头。
“你知道‘是’代表什么意思吗？代表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甚至可以把你的衣服脱 光了，就在这间寝室把你睡了。”
“我……”江屿的脸已经红得像要滴血了，“我知道。”
“你就不怕自己被人诟病吗？这个社会对同性恋可没有那么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