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之怕他们一直纠缠不休,便跟着去了时府。他倒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没成想,竟真见到了当今镇宁公时行川,这玉还真他娘的是先太子遗物。
凌之这个名号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似的张冠李戴到了他头上。
他本不愿,只因在到达时府前,孙廷在他耳边低语一句:“想想宋路。”
出了时府,这孙胖子就支开了逯志宏。
“宋让,帝王之位不好坐,现如今就需要这么一个干干净净但是能一呼百应的人出来。不是你,就是宋路。血丝白玉是我当年从他身上拿下来的,为的就是这孩子能远离朝堂纷争。“凌之”也非太子妃当年所留,当年留下的二字本是木洹。”
洹河之水自西向东,起自燕山涌入大海。常年水势浩荡,多发水灾,有座木头架的桥距今百年,屹立不倒。木洹——这便是寓意安康,顺遂,确实比“凌之”二字更像是一母亲留给骨肉的。
“凌之!我这一生出生入死,落下一身疾病,常年药物注身,一身功夫全丧。近年时不时有风声传出来,思前想后只能如此。”孙廷一掀衣袍又要往地上跪,赵凌之抢先扶住他说:“如此也好。”
瞒天过海不太可行,宋路还是看出点端倪。
赵凌之无法只好真真假假掺着哄骗过去。
后来以防万一设计将宋路送到了李向峰眼前,正式更名换姓为李木洹。
李木洹又怎么不知道他哥那番话大多是假的。没遇见他哥之前,他就是一小人精了。要不然在这恃强凌弱的盛安城里可真活不到碰见他哥。
他哥救他时,他早已准备好往那奴贩眼里砸的毒药粉才落在了地上。
“哥,凌之这名字跟你一点也不搭,怎么就这么应了下来?”李木洹坐在屋檐上,纳闷道。
时逢乱局,李木洹这小子可没少在里面添砖加瓦。
兄弟俩一个比一个了解对方,却老自以为是地觉得对方不过小屁孩瞎闹腾,没戳穿各自的苦用工。
真到戳穿那天,二人面面相觑一个字儿也没蹦出来——赵凌之受了伤说不上来话,李木洹自己生闷气。
眼瞅着小兔崽子要掉眼泪,权当哄他了。
赵凌之用手指夹着他的衣服,微微拉了两下。
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明明聪明的要死,这时却跟那幼儿一样受点关心就跟戳了任督二脉一样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哥,你非替我担上这担子干什么?非替我受这苦干什么?任世人都想坐那龙椅,你也不该这时候……”
赵凌之心说:不替你受苦,难受的还得是我。
李木洹也不知怎么的了,一个人念叨了许久。
“哥,你说过你要跟我在洹河边有个家。”
赵凌之实在有些乏了,没听见这句话便睡着了。
他轻轻附身听见他哥的心跳声,叹气一声,大逆不道地亲吻了赵凌之的额头,又嫌不够,轻轻贴上了嘴唇。
他想再恶劣一点,咬破。又怕惊醒他哥,只好意犹未尽地一触即分。
赵凌之现在病恹恹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嘴唇上也丝毫没有血色,怪可怜的。
赵凌之做了场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干了他望而却步的事。
他想着,若是结局圆满,未尝不可。大周的子孙后代也用不着他俩续。
他不是疯了,而是想开了。梦中所化皆是醒着时所念所想,既如此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活够了,大梦一场也得成了真,不然何苦呢?
聊表心意,成不成的了真另说。
奈何被这小子抢了先。
“哥,明日你就是大周的主。我是不是得叫你陛下了。”李木洹喝着温酒,吃着甜点,没头没脑来了句。
“不用,少喝点。”赵凌之生怕他醉了,拿远了酒壶。
“哥,我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凌之心停了一拍,脑子里过了一轮跟李木洹亲近的人连那条金毛狗也没放过,生怕这小子趁醉跟他求个赐婚。
“讲。”
“在洹河边建个住宅吧。你说过要和我在那里有个家。”
赵凌之心松了下来,思虑片刻说道:“唔,可以。不过得等一等了,不然得背上一挥霍无度的昏君骂名了。”
“那这位昏君,可否沉迷美色啊?”李木洹笑着凑近了他。
赵凌之感觉自己的心要跳了出来,他净会撩拨人。
“我算吗?”
赵凌之本觉得若是将这层暗生的区别于亲情之外的情愫挑明了,愣得无言且支支吾吾的应该是李木洹,最后原来是自己。
“算,只你一个。”但他毕竟是凌之啊,于是瞬间掌握了主动权,把人拥入怀里吻。
赵凌之吻向他的耳朵说:“等局势稳定,我就可以卸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