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平芜市下了一下午的雨，此时进入了休眠期。
“sept，我真以为他是你诶。”辛季安躺在床上，刚洗完澡喝了药，身上暖烘烘的，声音也娇嗔起来，“我差点抱上去！”
语音通话显示已经通话了十分钟，这期间，他已经说了三遍“我以为是你”了。
“嗯。”sept似乎没在工作，那边很安静，“大衣怎么样？”
“恰好合身！”辛季安说，“拍照很好看。”
“照片发给我。”sept的声音模模糊糊。
辛季安想了想，轻声问：“你是不是想看看我呀？”
sept没说话。
“好吧，你不承认就算了，先挂了。”辛季安假装语气不好，实则在憋笑。
sept的低吟掺了些不悦：“不要。”
像是只郁闷的大狗狗。
辛季安“是吗”拉得声调很长，站起来面对着镜子，找了一个好的角度，光照正好，仔仔细细地镜子前观赏了一番，确定很满意，便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他准备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将照片做为草稿，先不发送。
辛季安“诶”了一声，假装无意想起一件事：“sept，你送给我衣服和伞，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呢？你知道，我可以等你下来的。”
“我不好看。”sept回答。
“可是很不公平诶，你老是要我的照片。”
“…………”sept无言以说。
“算了算了，不强迫你啦。”辛季安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又小声问，“sept，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好看。”
“拜托，很敷衍！具体描述一下好不好？比如，眼睛怎么样，鼻子怎么样？”
sept顿了一会，说：“没有见过你的全脸。”
“哦，是这样啊。”辛季安快要暴露了，忙捂住嘴，不让偷笑跑出来，“那你想象一下我嘛。”
电话那边犹豫了，沉吟片刻：“我的嘴很笨。”
“没关系呀，快说嘛。”辛季安已经把手放在发送键上了，照片和他心里的念头同样蠢蠢欲动。
好在sept真的说了：“脸很小，很白，眼睛大，瞳孔很浅—”
就在此时，“叮咚”的提示音打断sept的话，辛季安已经把照片发出去了。
一秒过去…五秒过去…
他屏息等待sept说些话，但始终没等到：“本来话就少，现在怎么都说不出话了？”
辛季安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就是想让sept在脑海中想象他的脸，随即和照片对接上，那一刻一定对自己的印象更深刻。
想到sept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拍，搞得不知道说什么的笨拙模样，一定很好玩。
辛季安笑了一会，清了清嗓子，：“sept，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那句“没有见过你”说的有多委屈呀，搞的是我做错了事一样，现在发给你，你却不说话了。
“你还在吗？”
过了很久，辛季安以为电话挂断了呢，sept的声音传来：“嗯，我在。”
辛季安突然想，自己需要sept的肯定，或者说，他在意他的看法。
一瞬间，羞涩不合时宜地涌上来，他轻声问：“现在呢，和想象中的我一样吗？”
“………”
裘风将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每一个细节都放大了。
照片里他露了整张脸，暖光洒在黑发上显得很乖，脸上有斑驳影子，双眸注视着镜头，笑容明朗。
大衣如何，他完全没有心思去看。
脖子上的红绳缠绕着，显得辛季安的皮肤更白了些。
裘风再次想起辛季安有对象这一事实。
本来不把那个男人放在眼里，可是他确实是每天都能见到辛季安，触碰辛季安，拥抱辛季安的人。
一丝纠缠不休在心底的嫉妒。
“喂—”辛季安等了好长时间，sept却还不说话。
突然，sept哑声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啊？”辛季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他庆幸sept看不到，但断断续续的结巴已经将他暴露，“真的假的…？”
“嗯。”sept似乎笑了一声，“真的。”
“是吗？”辛季安眨眨眼，试图得寸进尺，提出视频通话的要求，但sept先开始了其他话题：“乌云的咖啡好喝吗？”
“和我们律所的咖啡一样好喝。”辛季安眨眨眼，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可惜我不能带你来喝。”
“怎么？”sept问。
“因为带你进去的人是我，所以同事可能会不愿意。”辛季安不想提这个，还有几个小时就跨年了，他不想说些扫兴的话。
但sept追问道：“为什么？”
辛季安顿了一下，他想起来上次sept要自己找别人搬卷宗的事。
他呼出一口气，说：“sept，其实我想实习之后去找你，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