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此话难得啊,我要刻在手上。”
“刻骨难忘可好?”水无濑木阴沉沉地笑,袖子内的匕首已露出了头。
“不,水无濑家,不必。您忙,您请回。”
治仁王殿下恋恋不舍地看着寿司店,眉间网络着沉重的忧愁。他的话语如雨水,多得数不清,而他却像低飞的燕子,要飞往雨水排解不出的远地了。
安殊一慌慌张张地冲向店内。一进去,未看清眼前之景,他就撞到了等候着的莫塞里,避之不及,刚好被抱在怀里。
莫塞里并不吭声,把草帽往安殊一头上一戴,横抱起他往空荡荡的包厢内走。
“抱得太紧了,莫塞里,我要被挤成‘安殊一肉酱’了。”安殊一缩在他怀里,小小声地唤着。
“不紧。”
“真的紧。”安殊一用头撞了下他的胸膛,气呼呼地低声喊:“真的都要被挤扁了!牙齿也要掉光光的了!你停下,放我下来。”
“横着抱没有竖着抱紧。”
安殊一不吭气了。
来到长凳子旁,莫塞里将他半放下,温热的手指擦拭着他的脸颊,眼眸有些发暗,问:“殊一被占便宜了吗?”
“被谁?”安殊一躲在阴影里问。
“很多的人,包括我。”
“莫塞里很清楚嘛。”安殊一垂下眼睑说。
“但占殊一最多便宜的不是我,”莫塞里随和地说着,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倾身吻住他。
越吻,这番动作越狠猛,但他之心意却不愿意撕咬出安殊一唇上的血。
“滚、滚蛋……”安殊一抗拒着甩了他两巴掌,胸膛起伏不定,危脆的锁骨沾着光剧烈地奔动,残酷地要破皮。
莫塞里不管不顾,他觉得这两巴掌是飘落在盛夏的落叶,含蕴着残损的美艳。他无声着,攥住安殊一纤弱的手指更疯狂地痴吻。安殊一望他冷冽的双眼,见到似是坠落的星河,砸得他在疼痛中着起了火。
吻到安殊一斜侧着面颊请求他,散落的长发里的脆弱神情好似深深爱着他,莫塞里才捏着安殊一的肩膀,最后吻去一滴泪水,说:“我会独占殊一的。”
第30章 殊途(1)
莫塞里惹了安殊一。惹完,他虽无后悔之感,但他不想离开安殊一后,还糟心遭罪地牵挂着坏脾气的安殊一,所以只能等到安殊一原谅他后,他再放安殊一离开。
有此拖延的策略,多是安殊一的脾气好,而不是莫塞里所想的安殊一的脾气坏。
莫塞里抱起气得气弱无比而更显温顺的安殊一,搭了辆车回到藤门茶屋。拥挤的车上没有松手,躲着人眼迈进屋没有松手,坐在榻榻米上也就不松手了。
“热死了。”安殊一在他怀里歪扭,扬起透白的手臂,摸了把热乎乎的头发。
“我给殊一扎起来,还扎高高的马尾。露出脖子会凉快些的。”
莫塞里笑着吹了吹他的头发。披漫长发的脖子细腻光洁,他想着安殊一真是个会发热的白瓷娃娃。
“你比头发还热,快快躲开我才好。滚滚滚,滚一边儿去。”安殊一烦闷地喊了几声,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胸膛。
莫塞里的下巴抵上他的头顶,搂他的手收地更紧,说:“殊一真怪,一会要我一只手就满足了,一会又对我百般嫌弃,半点都不愿挨着我。”
“莫塞里没有脸说。”安殊一直望着不起眼但被郑重地摆在方桌上的姬十二单。
“殊一气性真大,还说不是小孩子了呢。”
“莫塞里没有脸说。”
“换句话好不好?听得耳朵都磨茧子了。”
“莫塞里没脸说。”安殊一死倔着,瞪着眼再重复一遍。
从身后,莫塞里的左手摸上他的下巴,织布的细线般网着,忽而尖锐的指尖一擦,把他扫弄地流着汗轻颤,感觉自身成为了沸腾水里的雪白鱼肉块。
“哦——殊一是个敏感的大人了。”莫塞里吻了吻他的后脑勺,手心半托着安殊一的脸颊,“殊一,换句我爱听的话好不好?”
“不好。”安殊一抗拒地弯头,下巴压上他乱动的手,“莫塞里没脸说。”
“那亲亲我的脸吧。殊一亲一亲后,我一定有脸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安殊一耍着性子,气恼地转身,水润的眼珠子快被热气蒸熏出了珍珠。
“殊一看看,我是把你视作小孩子吗?”莫塞里快速地啄吻一下他的嘴唇,眼神中有深深的爱护。
“好吧,那也不能把我视作太大的大人。”
安殊一是个大度的人。莫塞里这个短暂的吻犹如迷雾里的珍宝惹他探寻,给了他美妙的触动,让他品味到薄荷糖的清凉。他很喜欢,也想多尝一尝,索性给了莫塞里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