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悲伤差不多止住，所有人从灵堂往外走的时候，夜色已经非常浓重了。
玩家们与琴师走在最前头。
他们要返回居住地整顿好各自的物品，等天一亮他们就要离开通灵谷了。
谷中之人则还在收拾情绪，步履缓慢地走在中间，族老在他们身后跟着正低声谈着什么事情。
殷蘅则与危凉、布兰特一起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第241章 尘埃（三十二）
危凉仍旧有些沉默,但比先前好上许多，偶尔会与殷蘅进行攀谈几句询问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殷蘅与她如实说了，将古国的情形也大致描述了一番。
古国的现状在前两天族长向殷蘅等人了解他们所知道的关于救世讯息之时她已经说过一遍。
但那时只说了个大概,没有详细进行阐述，此刻危凉听得很认真,眉头紧紧地蹙着，对于古国的情形感到不容乐观。
“按如此说来，程遥观自幼于教廷之中长大,想必对于教廷有着非常深刻浓厚的感情。”危凉说,“教廷的覆灭与国民的叛变，恐怕对他是不小的打击。”
的确如此，殷蘅之前自艾兰与冯会的言行描述中也的确看出了这一点。
她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在了危凉身上,目光直视进她的眼中,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询问，“他是这样,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如此哀恸？”
她的问话直白且来的猝不及防,让危凉不禁愣神，表情凝固在脸上。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要回答些什么，却在几次张合嘴巴之后颓然地闭上,没能给出任何答案。
殷蘅却似乎已经明白了。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了。”
话音落下之后,她不复先前与两人并行的步幅,脚步加快往前追赶上前方队友的步伐。
而看着殷蘅的背影,危凉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布兰特的衣袖,语气有些沉闷：“我们是不是不该……”
布兰特牵住她的手指,拢在了手心里，说到：“没事的，她只不过是遗忘了。”
他的视线也落在殷蘅身上，望着她与其他人一同返回了住处，然后牵着危凉离开了浓浓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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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殷蘅一行人便已经整装完毕要出发了。通灵谷的人早知道他们的行程打算，此时全都聚在入口处为他们送行。
几位族老站在最前方，穿着族中制式最为庄重的衣袍。这是通灵谷商议大事或是盛会之时他们才会穿的礼袍，往常一年不见能能穿一次，却在这短短的几日中就二度上身。
一次是昨日，一次便是今天。
他们这是在对这些拯救了通灵谷的救世者给予最大的敬意。
而在族长的身后，谷中之人身侧放置了无数的干粮、宝物。
殷蘅他们走近，殷蘅与族长等人寒暄，其他人的视线则落在这些宝物上。
这些日子他们与通灵谷之人共同清扫和整理在劫掠中遗留下来的物品，自然清楚此时陈列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通灵谷中所剩的大半积蓄了。
然而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的人却没有半点的不舍，反而还热切地询问他们是否要为他们逐一介绍宝物的使用方法。
玩家与琴师们哑炮着摇了摇头，郑重解过后，当着他们的面将宝物各自收纳进了自己的空间之中。
看他们收下了，谷中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道：“如果不是还要留下来整顿通灵谷，我恨不得与你们一同踏上救世的道路。”
这些日子下来，大家也都很熟稔了，此刻通灵谷的人看他们精神抖擞地要前往古国，忍不住有些怅然。
当初第一次听说关于救世者的言论之时他们不是没有过向往，还曾想过倘若救世者真的途径通灵谷，他们要好好招待他们并且看看自己是否有资格天资加入队伍，与他们一同为天下苍生奉献责任。
但是现在他们更重要的责任是重建他们的家园，而不是去外地冒险。
便只能遗憾作罢。
“会有机会的。”玩家们回答，“我们这一路上还不知要经历多少坎坷。而听我们远叔说过，某些地域的空间变化甚至是时间流速都有些不同，说不定等我们路程才过一半，你们的子孙都已经生出来了呢！”
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但却也不完全是戏言。
就连避世不出的通灵谷之人也都听说在中域那一带的地区之中，有着比西方更强盛的神力。
那里的人都修行灵气，有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之威。强大者甚至还能调度空间、时间。
不过因为他们的能力过强，似乎听说大多都身世坎坷、命运多舛而寿命不久。
“那便约定好了。”谷中之人笑了笑，说道“等我们通灵谷整顿好了，若有机会的话我们就去寻你们，与你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