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还没有灶台高,端着板凳想把开水灌到热水瓶里,想着这样爷爷奶奶回家的时候就有热水喝了。
可我的力气太小,把烧好的热水灌到热水瓶里的时候,不小心把热水瓶给打翻了,滚烫的开水也撒了一地,我的手上也被开水烫到。
我不记得后来剩下的烂摊子是谁处理的,只记得爷爷回家之后看到一地的水和浑身湿透的我,以为是我贪玩把水洒了一地,他直接就把我拉进房间里打了一顿,还让我以后不准再靠近灶台。
对比之下,苏渊墨可以称得上是位合格的“干爹”了。
大概是苏渊墨察觉到了我花痴的笑脸,他淡淡扫了我一眼,接着把水龙头关上,又抽了两张纸巾替我把手擦干。
见我依旧像个智障一样看着他傻笑,苏渊墨不禁跟着我笑了起来。
他抬手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敲了敲我的脑袋,语气宠溺地说:“傻瓜,笑什么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
我冲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嘿嘿嘿……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家干爹长得真好看,看着就让人觉得高兴。”
苏渊墨对于“干爹”这两个字的敏感程度已经达到了非一般的境界。
他突然压低了身子逼近我,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满是威胁意味的语气缓缓道:“又叫干爹?是不是皮痒了?”
我伸出食指,主动勾住苏渊墨衬衫的第二粒纽扣,故作柔弱地说道:“开个玩笑嘛……谁让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感觉你是一位很慈祥的长辈。”
话音刚落,苏渊墨一脸玩味地挑了挑眉,咬紧牙关,重重念出那两个字:“长辈?”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条小蛇在喉管里
看着苏渊墨脸上阴郁的神色,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可是我觉得用“慈祥的长辈”形容苏渊墨很贴切啊,他本来年纪也不小了,如果真要按辈分算的话,我得叫他一声“老祖宗”。
见苏渊墨似乎不喜欢我这么形容他,我只好转换话术,犹豫不决地说:“那不像长辈的话,像一位很慈祥的……伯伯?叔叔?或者是哥哥……?”
男人看出了我的词穷,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宝贝,你很会夸人,下次不要夸了。”
我弱弱应了一声:“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夸得不够到位?
回到二姨的病房前,此时的杜超和杜薇苒依旧为要不要堕胎这件事争论着。
我瞟了眼病床上的二姨,她还是咳嗽得厉害,并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缓过来。
走廊里充斥着杜超和杜薇苒的叫骂声,整座医院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那必定是这家人闹出来的。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他们争吵。
说实话我很不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明明能够好好坐下来谈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吵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何况现在二姨咳嗽个不停,陈丹彤又大出血进了手术室,他们最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二姨和陈丹彤吗?
这时,苏渊墨忽然压低了身子,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吐出两个字:“走吧。”
“嗯。”
我已经不想再插手管二姨家的事情了,他们一家人的事也跟我没有关系。
可就在我和苏渊墨往电梯的方向走时,一阵尖锐的女声突然叫住了我:“喂!林满月!你来评评理!我肚子里的孩子凭什么让他来决定要不要?!”
二姨一家人的声音辨识度都很高,不用回头我都知道叫我名字的人是杜薇苒。
我不太想搭理那一家人,于是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电梯。
然而一道粉色的身影迅速窜到了我的面前,杜薇苒皱着眉,满脸不悦地冲着我嚷道:“林满月!我在跟你说话呢!”
我冷笑一声,“连你亲哥都没有权利来决定你肚子里的孩子留还是不留,我一个外人说什么重要吗?”
杜薇苒一愣,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蓦地,病房里传来杜超的惊呼:“护士!!我妈吐血了!!”
一听这话,杜薇苒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拉着我给她评理,连忙冲进了病房。
几名医生和护士闻声后也匆忙赶来,把二姨连人带床拉进了手术室里。
就在他们把二姨从病房里推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白色床单上的那抹醒目的鲜血。
杜超一路跟着他们来到手术室门口,狠狠地拍了拍自己发胀的脑袋,低声咒骂道:“TMD!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说罢,他颓丧地蹲在了墙角,双手泄愤般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后脑勺用力往墙上撞。
而杜薇苒也是一副慌了神的模样,无心与杜超去争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去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