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太多,帝曌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回忆不过来,还有他的幼子。
也到了这种时候,帝曌心中才生出无限的悔意,原来曾经他也有那么快乐的时光,原本他可以拥有挚友,挚爱以及恩师。
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放弃了。
被无尽的野心包裹,失去了自我。
帝曌还剩下半张脸的时候,他突然朝着司抚道:
“师父,我好后悔,我做下的错事,还请师父莫要将其怪罪至沧儿的身上,他是无辜的,是我欲望的产生之物。
对于我犯下的大罪,他皆是不知。”
师父挑了挑眉,人死之前总算是听了句稍微好听点的话,帝曌的事,她自然不会牵连到无关人的身上,前提是那人真的无辜。
“准。”
“曌叩谢。”
帝曌闭上剩下的一只眼,临死之前,却是难能可得的安宁……
司抚垂下眸子,轻启红唇道;“安心的去吧。”
阵法转动的更快,帝曌那半张脸飞快的消融,直到最后一点金光逸散,司抚收回阵法,身体已经薄的快看不见 了,她挥了挥手,阵法中滞留的金色血液被她收入瓶中。
因她而亡之人,都会一一归来。
司抚飘荡在空中,一阵吸力传来,司抚发现阮连醉将她吸入掌中,司抚笑了笑,“你想杀我吗?”
汹涌的力量涌入体内,司抚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阮连醉了。
无他,刚才阮连醉的举动着实令人误会。
不过她选择的孩子不会这么狠毒,帝曌除外。
阮连醉撇了撇嘴,“我要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这个时候吗?司抚,你有时候算无纰漏,有时候怎么像缺了一根筋?”
阮连醉就差想说你是不是没脑子,但这样的显得自己很没有素质,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对不起。”司抚微微低头,透明淡薄的魂体将她显得有几分可怜。
阮连醉努力的将自己的目光从司抚那张美丽的脸蛋上挪开,真受不了,她最是见不得美人可怜巴巴 的模样,阮连醉十分大气的挥了挥手,“嗯嗯嗯,原谅你了,对了,帝曌是真的死了吧。”
阮连醉没问司抚要那些神血有什么用,反正人头不是自己的,包自己就别舔了,可惜了那身气运,要是能把帝曌祭天,诸天的漏洞至少能够修复一小半。
“死了,我们回去吧。”
司抚的魂体凝实起来,阮连醉点点头,两人一同回到了诸天。
神殿的顶上,阮连醉背着手看着即将下落的太阳叹了口气,帝曌就这么死了,还真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
一个人影提着酒瓶出现在阮连醉的身后,天生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来,“要来喝一杯吗?”
阮连醉转头看去,司抚提着一个酒坛子晃了晃,阮连醉二话不说掏出宋大爷做的方桌放在地上,“喝啊,司大神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
“阮大神抬举我了,小人现在不过是个散人而已。”
阮连醉耸耸肩,散人能诛神?你就看她信不信就完了。
司抚向阮连醉斟满一杯酒,向阮连醉行了一个礼,阮连醉心安理得的受着,这都是自己应得的,吼吼吼。
“诸天的事,以后就麻烦你了。”
司抚望着日落喝下一杯酒,阮连醉拿起酒杯和司抚碰了碰杯子,“日落真美啊。”
阮连醉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司抚嘴角掠出一抹笑容,“是啊,确实很美,这些年,你怨恨过我吗?”
“恨?大概有过吧,不过也怨不上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要靠自己去争取,天底下可没有白来的馅饼。
而且我也根本没办法选择,不是吗?没有选择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从前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受那么多苦,没有怨没有恨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
那时候啊,只能一直安慰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就好了,没想到还真让坚持下来了,当然这其中嘛你们的功劳占据很大。”
阮连醉语气轻松的说道,她确实怨过恨过,只是这些情绪一直都被自己下意识的忽略,这些情绪一直记得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她打小就会安慰自己。
司抚端起酒杯,和阮连醉碰了碰杯子,“真对不起你啊,把你卷进这样的事。”
若不是那条因果线,司抚也不会孤注一掷选择阮连醉来试试。
阮连醉砸吧了一下嘴里的酒,傲娇的哼哼了一句,“马后炮。”
两人喝着酒讲天讲地,阮连醉只觉得这一千多年以来,这片刻从未如此轻松。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多来点就好了~嘻嘻。
“喝啊司抚,多喝点,今日不醉不休哈,还有你的宝贝,都交上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