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并不复杂,只要找出被诬陷的证据,就能翻案,陆泽等人都是关心则乱,想来有人敢盗取陆曜臣的私印,定是家贼。
还是得从陆家入手,陆时侒不过用了半日便找出了小贼,就是陆曜臣身边的小厮,这小厮受了别人的好处,偷拿了私印,谁给的好处,谁就是指使者。
但此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推出来几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而已。
人证物证俱全,不过陆时侒没立马就交出去,而是又让陆曜臣在牢里多待了半月,因死不认罪,他挨了几下打,病上加病,等出狱那天,已经是瘦骨嶙峋,性格大变,恭顺谦卑不少。
时婳忽听小丫鬟们私下议论,曜大爷如今改头换面,进了一次大狱脱胎换骨像是换了个一个人。
她噫嘻不已,浪子回头难能可贵,但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呢?那位清倌人可是因他而死啊,就因为她身份低贱,就被人随意折辱,花上几个臭钱就能掩盖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上位者高高在上,视人命为儿戏,这个世道,实在是太不公了。
“婳婳。”
“啊……”陆时侒刚从陆老夫人院里请安回来,天方擦黑,各处纱灯将将点亮,他进门就见时婳坐在回廊的美人靠上,坐姿慵懒,手肘撑在栏杆,宽袖下移露出雪白手腕,左手正托着香腮,右手执团扇轻轻扇风,蹙眉凝眸,暗暗出神,他走近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她伸手去扒他的手,娇嗔道:“二爷,你吓我一跳!”
“老太太可大安了?”
“大安了,已经不用服药,晚饭都用了小半碗。”
“你在想什么?这般出神?”陆时侒躬身,用胳膊环住她的肩膀,低头挨近,脸贴在她香娇玉嫩的粉颈上,“别乱动。”
温热的气息扫过脖颈,这让时婳如临大敌,身子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心扑通扑通地跳,玉脸生霞,抬手就要捂住红透的耳,急道:“二爷,这可是在外面呀!怎么能……如此孟浪!”
他轻笑一声,捂眼睛的手往下移动,修长的指触在她的唇瓣上,“那婳婳的意思是,去屋里?在屋里就可以了?”
“不是!”
时婳及时握住他作乱的手,张嘴就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嘶……坏丫头!”她没口软,这一下咬得不轻,手背上两排小牙印清晰可见,陆时侒吃痛手松开,时婳趁机挣脱他的挟制,连团扇掉在地上都来不及捡,心慌意乱的忙往屋里走。
“你最好跑得快一点儿!不要被我抓到!”
小白兔再挣扎也抵不过被大灰狼吃掉的命运!
陆时侒走到回廊,捡起来她的团扇,握着扇柄,扇面抵在鼻尖嗅了嗅,餍足的眯了眯眼睛。
她的东西,都是香的。
第六十七章 不公
时婳慌慌张张地回了书房,倚着门微微气喘,缓了一会儿,去拿了火折子把莲花灯盏上的蜡烛点燃,宽袖卷起,往端砚里添了一些清水,捏住墨锭开始研墨。
“不要以为你研了墨,我就能饶了你!”陆时侒进门,用手中的团扇拍了下她的身子。
她扬起小脸看他,目光峨峨,谨饬道:“二爷,你得好好读书,明年春闱一举得中才是!”
陆时侒弯腰逼近,她被迫往后仰,直到细软腰肢抵在书案,退无可退,俊脸贴近,朱唇被吻,时婳两手撑在桌案,肩颈绷成一条直线。
他语音轻慢,温热呼吸扑面而来,“婳婳,你方才劝我那些话,我觉得很有理,若是你能早一点儿在我身边,没准我现在就已经是进士了,哎!悔不当初,若是早些年跟着舅哥去德州逛逛,就能早一点认识你了……”
时婳死死咬住嘴唇,脸颊变成了淡粉。
时婳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如果她伸手去阻止,身子定要往桌案倒,她身后就是砚台,她心头紊乱,“二爷……”
余下的话被堵在了喉间,他封住了她的求饶。
他极为克制地滚了滚喉结,烧红的眼紧盯在她娇颜酡红的脸上,“你的称呼不对,得叫什么?”
“璟翊……哥哥……”
“嗯……”他满意了,嘉奖似的啄了啄她的唇,“真乖。”
陆时侒拉开圈椅落座,拿了书本,正儿八经地看起书来。
时婳缓了缓七上八下的心神,幽怨地乜斜他一眼,揉了揉热得发烫的脸。
她刚走一步,就被他拉住手腕:“做什么去?”
“二爷用功读书,我不能打扰!”
“你在这儿陪我。”
“我不……”
还不等她迈步,他的胳膊一揽她就落入他怀里,时婳瞋他:“放开我呀,不是要读书吗?”
“红袖添香伴读书,才好。”陆时侒控制住她乱动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