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画时安(55)

他走到廊下,看天还是阴沉一片,叫人先套好马车,预备着,昨日晚间,十四并没有来回话,想是许穆清并无大碍,他略放心。

吃过早饭,他问时婳:“簪子呢?”

时婳没反应过来,“什么簪子?”

“许穆清给你那个蝴蝶簪。”

她哦了一声,“收着呢。”

“找出来,还给他。”

“为何?”时婳不解,穆清哥哥送给她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听他指挥?

陆时侒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将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我昨日说的话你都忘了?要想大家相安无事,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时婳抿唇,捶在身侧的手握成了小拳头,他怎么能这么蛮横!

临出门时,陆时侒见她穿得单薄,找出一件他的淡月白披风,招呼她:“过来。”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跟前,见他要给自己穿戴,忙后退几步,“二爷,我不冷。”

“我管你冷不冷?”他语气凶巴巴的,拽着时婳手腕子拉过来,就给她披到身上,系好系带。

披风很长,她穿着到了脚踝,下了一夜的雨,地上都是积水,生怕把他的披风弄脏,她走得很慢。

陆时侒停下步子,回头望她,“快走吧,怎么磨磨蹭蹭的。”

后门上停了一辆马车,十四放下车凳,陆时侒先上去,向她伸手,时婳提着裙摆,看着面前骨相极佳,修长漂亮的右手,她愣了一下,才将手搭在他手心,踩上车凳缓缓上了马车。

她没和他坐在一起,坐在了对面靠窗的位置,马车行驶,车窗上的幔帘被风吹得飘飘荡荡,透过缝隙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天阴沉沉的,像是还会要下雨,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皆是脚步匆匆。

时婳到了陆家一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出门。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出来,离开陆家?

一年之前她是期盼着能够离开陆家去找阿娘,现在她就要亲自去铲断这个希望,说不定她会被困在陆家一辈子,到老,到死。

想到这里,她心像针扎一般,又疼又难过。

搁在膝盖上的纤纤素手,被她搓弄得变的通红,低着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到,但想必是难过的,陆时侒心里嫉妒得要命,像是泡在醋缸里,酸得不行。

扬声冲驾车的十四道:“是你没吃饭,还是马没吃草?快一些!”

十四跟了他十多年,最是了解他的脾气秉性,知道二爷这是不悦了,忙应声说是,鞭子一挥,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加速,颠得车厢内摇摇晃晃,她被晃得身子坐不稳,眼看就要撞到车壁上,他及时伸手挡在上面,脑袋被他轻轻扶住。

“过来我这边坐。”

时婳红着眼圈摇头,她才不要和坏人坐在一起!

行罢,她的眼泪比圣旨还好使,陆时侒坐到她身边,将人揽住,感受到她略挣扎,他告诫:“老实一些,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咬你?”

唇瓣游走在她的耳畔,舌尖像蛇一样缠在小巧的耳垂上。

时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忍不住地颤抖,忙道:“我不动了!”

第四十二章 嫉妒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十四放好车凳,恭声回禀:“二爷,到了。”

时婳脸色变得很惶窘,手抓在裙上,挪不动步子,陆时侒在一旁催促道:“快去,早些说明白,好回府用午饭,我还有许多事儿,没时间陪你在这里干耗。”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下了马车,十四带着她往茶楼走,上了二楼,推开门,她提裙迈步,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陆时侒也到了一帘之隔的次间,香茗居茶楼修葺很有意思,一大间里用屏风与珠帘相隔,他在的这个次间,原是给卖唱的歌女,抚琴吹笛所用,小小一间,能从这里看到内里,但内里却瞧不见这儿,很是隐蔽。

许穆清见时婳进门,激动万分地从椅子上起来,往她身边走,看着她比之前清瘦许多的脸颊,红红的眼圈,他喉头哽住,竟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白净的脸上满是乌青伤痕,双眼里布满红血丝,唇边有些青青浅浅的胡渣,整个人的神情颓废中透露着狼狈,与之前神采飘逸,俊朗清明的穆清哥哥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现在知道,陆时侒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穆清哥哥脾气最好,一向不会与人交恶,平时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

一定是他先动的手,他怎么可以打穆清哥哥?

默默对视了半晌,她的眼泪和话一齐落了下来:“穆清哥哥……”

“时妹妹……”许穆清的心像是被人牢牢攥住,疼的有些跳不动了,他往前又走了一步,伸手想为她拭泪。

坐在次间的陆时侒噌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脚就往屏风走,手马上就要推开这架屏风时,却看到时婳往后退了一步,许穆清的手僵住,滞住了灰败的眸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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