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画时安(42)

陆时侒平淡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今日,天有些阴沉,嗯,怎么他突然感觉,却很明朗呢?

时婳看着他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好似消气了?真是莫名其妙,别人得罪了他,她得拿东西来讨好他,平他的气,这是什么道理?

陆时侒走到内室,招呼时婳,“去拿新的外衫与里衣,我要更衣。”

时婳郁气不平,他这身才穿了几个时辰啊?就换衣裳,就是故意找茬,让她洗!他就见不得她闲一刻!

她不知道是,陆时侒纯粹是受不了身上的气味,方才在老太太处,周一柔与他坐得近,她身上的香气熏得他头昏脑胀,几欲作呕。

要不是时间不赶趟,他都想去沐浴。

时婳为他扣好了玉带,抱着他褪下来的衣裳往门外走时,却被他一下子拽住胳膊,扯到了怀里,大掌控制住她的后颈,迫使她,迎合他突如其来的热吻。

他极有耐心,细细亲吻她,带着她一起沉沦到这个吻里,手里的衣裳掉在了地上,不过谁也没空去管。

她下意识的拽住了他的衣衫,心乱如麻,四肢绵软如水,垂眼掀睫之间,都是妩媚。

弯下腰,整张脸埋进她的脖颈里,狠狠嗅了一下,像是青梅,清清爽爽,仿佛一口咬下去,酸中带甜。

他嗓音异常低哑:“你用的什么香?”

呼吸贴在皮肤上,让她止不住战栗,被他吻过的地方,滚烫滚烫的,像是要烧起来,她死死拽着他的衣衫,软绵的声音,亦化成了水,“不曾用香。”

薄唇沿着脖颈移到她的耳畔,蹭了蹭她的耳垂,轻声道:“甚好。”

“二爷,前厅派人来请,说是老太太让您去席上陪客。”

丫鬟站在书房门外,往屋内回禀。

里面静悄悄的,一丝声音也无。

时婳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腿一软,整个身子就贴在了他身上,高挺的鼻梁蹭蹭她的耳郭,语音暧昧至极,“现在不行,等晚上罢。”

丫鬟垫脚翘首,往里看了看,只能看到内室屏风后有身影,却没人回应,她不得又提高声音,“二爷?”

经过他一番撩拨,又加上外面有人,她又羞又怕,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出来,不料他控制的死死的,低头吻了半天朱唇,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放开。

陆时侒神色平静,眼底一片清明,自己理了理被她扯皱的衣衫,朗润声音干净的像是山中清泉,“来了。”

她咬唇睇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坏?做了坏事,还这么一本正经,霁月光风,又暗暗唾弃自己,经不住他稍稍撩拨,就心头纷乱,胡思乱想!

时婳一直等脸上的热度消退,才抱着他的衣裳出了内室,要去后院给他洗衣裳,刚走到廊下,迎面就走过来个,长相俏丽,身穿缃色短衫小丫鬟,她笑眯眯地走到时婳面前,笑道:“你就是婳儿姐姐吧?”

时婳点点头,瞧她面生得紧,仔仔细细在脑中思索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绿珠连忙自报家门:“我叫绿珠,原先就在二爷院里,负责给二爷收拾屋子的,前段时日我娘身子不适,我家去了,今日好了,我便回来了。”

绿珠细细打量时婳,这是个难得的美人,这美人也像花一样,她不属于那种艳丽夺目的牡丹,她是一枝堪比玉的白玉兰,无意与群芳争艳,却能脱颖而出,不争不抢亦是能夺你眼球,引你目光,再暗叹一句,真漂亮。

回来这半日,绿珠已经听闻最近院里发生的种种,她心思活络,从她家去到紫藤被撵,这二爷里里外外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怕是真用心了。

绿珠伸手要去接时婳手中的衣裳,热络道:“我来吧,以前也是我做的。”

“没事,我来就好。”时婳不好意思让旁人替她干活,“二爷,他吩咐过这些都让我来做,谁也不能帮忙。”

绿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爷不愧是天生的牛心古怪,好不容易将人要了来,却这样对待,以后怕是少不得吃亏呀。

她接过时婳手中的衣裳,拉着她的胳膊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说:“你是不知道,二爷脾气古怪着呢,别担心,他也就嘴上说说。”

两人一起去了后院,闲话家常,绿珠说了几件陆时侒小时候的糗事,时婳听了笑眯了眼睛,没想到他那样谪仙似的人,小时候也曾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放火烧先生留的课业,还敢趁先生睡觉,偷剪先生的胡子。

说到最后,绿珠叹了一口气,“要是太太还在的话,二爷他……应该会比现在快乐吧。”

时婳听到了心里去,他难道不快乐吗?家世显赫,功名在身,前途光明,为什么不快乐?

她很想问问,但绿珠止住了话头,又和她谈论起别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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