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食指摆在唇前,冯楠周轻嘘一声嘴角上扬,从一旁的侍者那端来两杯香槟,“来,敬你。”
没头没脑地手里被塞了个酒杯,冯楠周倒是潇洒走了,赵依倪坐回原位给不知道还会不会看消息的余悦打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两声被接通,但只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后很快又被摁断。
直觉有些不对,赵依倪起身,却被人挡住去路。那人似乎有意为之,站在前面怡然不动只是递过一张请柬:“赵老师,请先帮我在名单上登记。”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抬头一看,顾作尘眼里噙着笑:“赵老师,说了很快就会见面的。怎么这么意外?”
一连遭受两次暴击,赵依倪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但也不好说什么,只知道这俩老狐狸一定是沆瀣一气早就串通好,就等着来婚宴现场搞出点动静。
没说话,赵依倪接过请柬,胡乱检查一下后在名单上划去对方后从桌肚里取出伴手礼,随手一丢:“拿去,顾先生在三号桌,我等会带你过去。”
话罢,她随手拿过刚才冯楠周递来的酒杯想着解解渴,手腕却被轻轻捏住。
而后,她听到顾作尘漫不经心道:“又想喝酒?这次我可不会送你回家,也不会给你泡蜂蜜水。”
第23章 委屈(N)
蜂蜜水?难道那晚?
目光一滞, 对上顾作尘略微上扬的嘴角。恍然间,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
尖叫着在中央大街说要骑大马,抱着人胳膊肘当猪蹄啃,顺带着一脚踢翻街角大黄的狗窝……是那晚吗?不会吧。
额头沁出些许薄汗, 赵依倪眼神闪躲:“你……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
倒也懒得再提第二次, 顾作尘只是轻歪头露出脖颈, 语气多了几分委屈:“是吗?我那天可被赵老师弄得可惨,这印子现在还有呢,你要不看看带我去验个伤?”
忙抬起胳膊,赵依倪哧溜一声将对方的领口提起, 别过头小声说:“我知道了,这里人多, 等等再说, 先跟我来。”
说罢,她提起大衣衣摆别扭走开,完全没心思看身后人嘴角深若潭水的的酒窝。得逞的人儿将伴手礼挂于指尖处, 迈开长腿紧随其后。
因为是最后一批来的,里面基本已座无虚席。推杯换盏间, 顾作尘坐下,本来热闹的三号桌皆纷纷行注目礼,端详这位看起来便知身份不俗的客人。
“小伙子,几岁了?”一旁的一位中年女人笑着搭讪道, “结婚了吗?阿姨这……”
“没。”似乎是特地说给谁听似的, 顾作尘说话间摩挲着刚才斟的一杯茶, 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 “阿姨, 您是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这话像是踩在赵依倪的心间上,虽然两人之间隔着数人,却依旧清晰可闻。条件反射般地皱皱眉,微撩垂在耳侧的长发露出侧脸,身子朝着话题中心挪了挪。
“是啊,阿姨看你这气度一定是大城市来的人吧。”
“那肯定啊,悦儿这酒席除了我们这些亲戚哪个不是大城市来的呀?你看依倪,还是海归呢。”
偷听的人突然被点名,眼神跟着闪躲。赵依倪不喜和长辈之间的这些周旋,却也不能在今天这种场合不给面子,只能尴尬一笑点头当作回答。
偶瞥到一旁似乎有道目光注视,赵依倪顺势望向实现来源。
顾作尘端坐在那里,丝毫不再回答周身人的盘问,只是安静凝望着自己,眸光深如雾江。
仔细想来刚才所说的话哪里不妥,赵依倪突然想到些什么,慌忙站起身试图躲避。
她逃跑了这么多年,从未给过一句答复。那收件箱里的几千条短信,和数百通未接来电都结束在出国前扔入垃圾桶的一张电话卡。
她告诉自己,顾作尘寻了些日子总会放弃的,这世间这么多人,又有谁又是不能替代的。
小跑到大厅门口的甜品台,随手拿起一块被子蛋糕塞到嘴里试图平复如雷的心跳声。
“赵老师,跑什么?”奶油塞到一半,在嘴角粘连了些,闲庭信步的脚步声伴随着顾作尘的声音一道传来。
“我……饿。来找点东西吃。”证据确凿,赵依倪晃晃蛋糕。
“两位客人,宴席马上就开始了,快进场吧。”好像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忙走过来解释。
解释的话瞬间被打破,赵依倪嗯了一声后又风风火火地往前冲,拒绝一切正面回答的机会。
衣角被拽住,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走慢点,你这样冒冒失失进去,多给余悦丢面子。”
说来合理,赵依倪放慢步子,却仍不愿转头。紧接着就听到顾作尘慢悠悠道:“纽约,呆了几年?还习惯?那里的杯子蛋糕比这的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