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可比打仗轻松多了,更何况那边还清静,萧旻这事算是做对了。
他安慰姚氏,“身为人臣听命就好,左右不过三个月,母亲别担心。”
姚氏看他淡定的模样,也就放心了。
只是她觉得燕儿好像真变了许多,比从前更冷了。她原本还担心燕儿会不会因为苏瑶的事难过,如今看来,他许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姚氏悠悠叹了口气。
陆嘉彦在澜福院用过晚饭回去,金戈正在给他收拾行李,他毕竟是个男子,做事粗手粗脚的,陆嘉彦看着他叠的中衣直皱眉,金戈小声道:“爷,小的是笨,可这本来是夫人做的事……”
别人贤妻美妾坐享齐人之福,他家这位爷呢,院子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前头那位夫人不提也罢。
这院里一点人气都没有,鬼进来都害怕。
陆嘉彦踹他一脚,“说什么呢你!”
金戈“哎唷”一声,立马噤声。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来那位婉玉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爷待女人那样温柔,他还以为爷要把婉玉姑娘接进府,谁知道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两个人看起来真没有猫腻,婉玉一句一个“您”的,就差把客气写在脸上了。
金戈默默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唉……婉玉姑娘跟爷站在一起,还真挺般配的。
陆嘉彦不知道金戈在琢磨什么,等到晚上就要入睡前,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对狗男女还没收拾呢。
陆嘉彦把金戈叫过来吩咐了几句。金戈领命往澜福院去找云妈妈,心想这就是没有女主子的坏处,大晚上的,主子孤枕难眠,才会想干点坏事。
*
隔日苏家就出事了。
和离归家的苏瑶和表公子苏庭谦在厢房私会被人撞见,这日正是苏母的寿宴,宾客众多,没多久,这桩丑事就传遍了京城。
作为前夫的陆嘉彦,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有人说他是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才与苏瑶和离,也有人说正因为他不能人道,苏瑶才红杏出墙,总之众说纷纭,陆嘉彦却半点流言没听到。
他一大早就去了西山练兵。
刚到军营,就遇到了一身戎装的齐王萧凌,两人淡淡打了个招呼。
陆嘉彦与萧凌是真的不熟,幼时他作为萧旻的伴读,自然对这位瘦弱寡言出身低微的五皇子没什么兴趣,萧旻和柔嘉时常欺负萧凌,陆嘉彦没参与,但也没帮过他。
哪怕知道萧凌最后会登上那个位置,陆嘉彦心里也平静无波。反正这辈子他又不会造反,他谁都不帮,当一个纯臣,等萧凌登基了,就自请守边去。
总之这三兄弟斗他们的,他能躲就躲。
只是他想的很美,下午就出事了。
两人在围场带着两支小队狩猎时,萧凌的马忽然发疯,往林子里冲去,陆嘉彦就在他身边,一个飞身上去勒住了马,二人被重重摔在地上。
疾驰的马蹄把陆嘉彦的手脚都给踩折了。
萧凌脸色苍白,大声呼喊军医,陆嘉彦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浑身盖的严严实实。偏头一看,婉玉端着药碗站在床边,同情地看着他。
第19章 烫伤
陆嘉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婉玉还是站在眼前。
他迅速扫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隐约记起来,这是他在西山的宅子。
谁把他送到这儿来了?
陆嘉彦无奈,想起身唤金戈进来,谁知才动了一下,就又龇牙咧嘴的躺着了。
真的疼,他估计自己起码一个月都得躺着了。
叹了口气,他偏头看向婉玉,无声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您醒了?金戈回侯府给您取东西去了,托我和采菱照顾着您。”婉玉微笑着说。
她徐步上前,要喂他喝药。
陆嘉彦忙道:“不用!”
婉玉被他徒然增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仍稳稳托着药碗,只是停在了离床榻两步远处。
陆嘉彦讪讪道:“你……你放那边就是,我自己能喝。”
他上一次被人喂药都是五岁的事情了,更何况这样太亲密了,不太好。
婉玉不说话,朝着他扬了扬下巴。
陆嘉彦顺着她的目光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被包扎得像粽子的手。
……
好吧,他好像不能自己喝。
但是也不能让她喂!陆嘉彦仍然拒绝。
他把男女之防看得极为重要,其实婉玉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因为陆嘉彦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真的很可怜,她是秉着同情的心来照顾他的,并没有半点绮思。
既然他不愿,婉玉也不强求,柔声道:“那等金戈回来再服侍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