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不再犹豫,打开门大步离去。
红鸢进来前,婉玉飞快地拿起高几上的荷包藏进袖中。
她的脸色苍白,额角还带着冷汗,红鸢忙上前扶住她,关心道:“姑娘怎么了?身子不爽么?”
婉玉轻摇头,目光看向门外,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位陆公子究竟是好是坏?他最后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婉玉想的头疼。
只是她仍不敢轻易相信他,从十二岁被卖的那一天起,她就暗中告诉自己,任何人的话都不能信,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熬夜太多了,最近心脏不舒服,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第8章 寿宴
陆嘉彦正要下楼,迎面撞见崔九拉着钱管事往这边来,崔九一脸的不满,钱管事则是不停拱手告罪。
走近些,便听崔九抱怨,“老钱,宴春楼还有没有规矩了,我先点的玉娘,凭什么让别人抢了先?”
“你这就带我去,我倒要看看谁敢跟爷抢人!”
钱管事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陆嘉彦身上,没等他反应过来,陆嘉彦不知何时已经错过身,站在了崔九身后。
“哎,公子,您帮我给崔公子说说,这实在是为难小的了。”钱管事像是看见了救星,抓着金戈不放。
崔九转过脸,看清是谁之后,满脸震惊。
跟他抢玉娘的人,竟然是永……永宁侯?
他咽了口唾沫,手足无措地想要给小侯爷打个招呼,陆嘉彦朝他点了点头,便脚下生风下了楼。
钱管事还在一旁解释,崔九却再听不进去。
这小侯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看上玉娘了?
头一次就为了她打了赵云峰,这次又跑过来如此急切地要玉娘作陪……
崔九瞠目结舌,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
婉玉回到裴家小院时,裴虎已经被送了回来,正躺在床上哼唧,裴氏在一旁给他擦汗,见婉玉回来,摊着手道:“今儿的钱呢?”
这京城哪里都好,就是物价贵,这回给裴虎看病,花了十五两银子,裴氏心痛得要死。
婉玉把装钱的荷包放在她手心,裴氏颠了颠,感觉和往日差不多,才放下心,嘟囔道:“别跟老娘耍心眼,要是敢私吞,打折你的腿。”
婉玉低垂眼眸,一副乖巧模样,裴氏数落了几句,便让她出去和银宝一起做饭。
到了厨房,银宝正在淘米,婉玉便说自己先去换衣服。
脱下外衫后,婉玉把陆嘉彦给的荷包拿在手心,上好的绸缎料子,荷包上还绣着一丛青竹,婉玉拉着系带轻轻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立即合上。
果然是白芍。
婉玉心口狂跳,陆嘉彦真的知道昨晚的事,可他是如何知晓的?难道派人在监视他?
他真的不会害她吗?
婉玉不敢再想,换好衣服,把荷包藏在袖中,又去挪开石砖,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进自己装钱的匣子里。
这五十两是钱管事给的,她从未收到过这么多的赏银,钱管事没说明白,但她知道,这是陆嘉彦的意思。
婉玉是头一次遇上像他这样的人,云里雾里的,看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心里存着事,晚饭时便有些食不下咽,裴氏看见还刺了她两句,婉玉没做声,收拾好碗筷,便端了木盆去水井边洗衣服。
才洗了一会儿,鼻尖上忽然感受到一点凉意,她仰起脸才发现,天边乌云密布,看起来像是要下大雨。
陆嘉彦的话一瞬间又在耳边响起。
“雨水冲刷,难免暴露……”
雨点越来越密集,打在头顶树叶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婉玉顿时变了脸色,银宝正提着装了鸡食的桶往后院走,她的白芍就埋在鸡圈旁边的树下!
她忙追了过去,从银宝手里接过桶,笑道:“小妹提这个太重了,我去吧,你帮我把衣服晾好就行。”
银宝感激地看她一眼,听话地去了井边。
婉玉往裴氏的屋子里悄悄看了一眼,见她房门紧闭,知道她定是在数钱,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才长舒了一口气,提着鸡食往后院走。
裴氏抠搜,鸡食也都是些汤水,连米粒都没几颗,几只鸡为了争吃食追逐扑打,“咯咯咯”叫个不停,婉玉借着这声响掩饰,找了铲子三两下把白芍挖了出来,又飞快把土填好。
没处藏,只能先装在陆嘉彦给的荷包里。裴氏谨慎,她怕露出马脚,晚上烧水洗澡时,把荷包里的白芍一股脑倒进灶里烧了。
也怪她当时情急,昨日晚上就该这样做的,说不准还不会被陆嘉彦抓住把柄。
连日来的心神不定,让她晚上难以入睡,第二日一早起来梳妆,眼下两团乌青,因她生得白,扑了粉也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