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快地爬起来,被打断的不高兴挂在脸上,往那儿一坐,却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乖乖地生闷气。
顾知白瞧着,只觉得可怜又可爱,不禁伸出手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却不料被一下抓住,亲了好几下指尖。
江枕棉的注意力放在这只手上,总比放在她整个人身上强。顾知白松了口气,索性就放任这人摆弄,空下来的另一只手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她的心思平静下来,信息素的味道也渐渐消散,正常情况下,不超过半小时,江枕棉就会清醒过来,也可以通过外力刺激,加快这一进程,比如拿着冰块去冰一冰她。
信息素失控,通常都会暴露出最真实的自己,而江枕棉就变成了这幅样子,话不多,像个闷葫芦似的,又很执拗。
这和她平时表现出的活泼开朗大相径庭,但顾知白瞧着却觉得可爱。
江枕棉把这只手翻来覆去亲了好几遍,像是稍稍解渴,短暂地停下了这一举动,却不松开,仍要把这只手握在手里。接着她又直勾勾地看向顾知白,视线钉在那两片泛着水光的唇瓣上,“我想吻你。”
“不可以。”顾知白说。
她就又露出了那副怏怏不乐的表情,好像顾知白犯了什么大错,但是她又没办法惩罚对方,只能自己憋着生闷气,也许是没憋住,她闷声说:“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刚刚把我的嘴唇咬肿了,现在有一点儿痛。”顾知白忍着笑说。
江枕棉凑近了去看,有着水泽的唇瓣看上去红红的,上面还有尚未褪去的齿痕,只凭着这点痕迹也能想象出刚刚的激烈。
“好吧。”她神色不快地坐回去,垂着头去捏顾知白的手指头。只是很不安分,总要扭来扭去,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左,好像沙发上长了刺,让她烦躁不安,坐不稳当。
“可是……”江枕棉拧着眉头,终于忍不住了,瓮声瓮气地说:“我还是想亲你。”
这人实在可爱,顾知白几乎要笑出声来。她佯作思考的样子,沉吟片刻,“那你可以来亲亲我的脸。”
对方霎时间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双眼一下亮了起来。
“但是不能舔,也不许咬。”顾知白又补充道。
江枕棉有一些失落,但迷迷糊糊的脑子又想到,可以亲亲,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就重新高兴起来,忙不迭蹭到顾知白的身边,啾地一下,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没什么旖旎的感觉,顾知白只觉得好似被岁数不大的小孩儿吧唧了一口。
但江枕棉却不老实,亲着亲着,手就搂了上去,从面颊吻到鼻尖,从鼻尖吻到眼皮,含着对方的耳垂低声咕哝,“喜欢……”
潮湿含混的气音搔着顾知白的耳膜,让她反射般向后缩了缩,却被江枕棉反手搂住,缠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在不大的沙发里又贴又吻,勾勾缠缠,彼此依偎着,间或夹杂着几声低笑,有种懒洋洋的温馨感。
直到江枕棉清醒过来。理智挤走无序的本能,开始审阅刚刚的记忆。
要命!
江枕棉此刻是一半倚着沙发靠背,一半身子压着顾知白,将她挤进靠背和扶手之间的空位里,一只手穿过对方的指缝,手心朝上按在颈侧,另一只手抚着人的腰,而她正埋在对方的颈窝里,唇上还残留着馨香的体温。
要命!
她清楚地记着刚刚发生了什么,而现下心里冒出的尴尬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就只是——我像个傻子一样!
她本应当展现自己“高超”的吻技,然后浅尝辄止地分开,表明自己的绅士和从容。
两个刚刚确认关系的人,不应过于急切地进行亲密行为,循序渐进就好。
但是她刚刚像个什么,欲求不满的醉汉,或者缠着大人要糖的小孩儿,总之,就是不像一个智力在平均线以上的成年人。
只是这个姿势实在太好,江枕棉一时半刻,竟有些不想起来。
她把脸重新埋回去,声音显得模模糊糊的,“我刚刚怎么了?”
“是我的信息素影响了你。”顾知白拍了拍她,是安抚性质的那种,抚了抚她的后脑,语气轻柔,“不是什么大事,下一次就不会了。”
“没关系,”顾知白噙着笑,“很可爱的。”
“可爱通常都是找不到词来夸人的时候,用来凑数的。”江枕棉小声嘟囔着。
“什么歪理。”顾知白说,“好啦,坐了这么久,腿都要麻了。”
江枕棉哼唧了一声,没动。
“要姐姐亲一下才起来。”
顾知白动了动胳膊,立刻就被压住了,无奈地说:“你不起来,我怎么亲你呢。不动的话,那我亲空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