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近,蹲下半边身子,低眸察看她的脚踝,微凉之间触及到那处皮肤,明时玥险些站不稳,虚扶了他的肩膀一下,说:“已经不疼了,可能是昨天只是轻微崴到了,现在已经可以自如走动了。”
闵南行检查了一番,的确像她说的那样。
闵南行望向窗外,难得的好天气,广袤无垠的雪山被一片暖阳隆重,万里白云浮涌,天空澄澈地好像一汪湖水。
越疆比京市天亮得晚些,白昼时间更长,今日他们有着充足的时间。
闵南行视线落回明时玥身上,“穿上衣服,走吧。”
明时玥:“去哪?“
闵南行:“不是一直想坐我驾驶的直升机吗?”
明时玥眼底涌起惊喜:“!!真的可以吗!”
“什么时候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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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京市,越疆更像是闵南行的地盘,无论是车速还是步履都仿若带风,亮白的阳光落在他宛若精琢的冷隽面庞上,仿佛神明降落世间,镀了层光。
黑白配色的直升机线条流畅简约,舱门敞开着,他的手抵在透明舱窗前,额间碎发被风吹得散乱,因目视着她的方向刚好同太阳相撞,双眉蹙起,遥遥朝她伸出手。
落拓身形带着点懒怠的不羁。
意气风发的模样。
明时玥的心脏像是被一支尖锐的箭刺中,箭里卷着的毒素不过片刻,便随着血液蔓延至大脑,让她有短瞬的微窒感。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
有许多个一瞬间。
她为闵南行心动过。
明时玥伸出手,借着他的臂膀力量,上了机舱。
舱内的装潢同他的房车差不多,金属配色简约干净,轮廓优雅,皮革质感高级,带着淡淡的香气。
闵南行骨节分明的手拨动着主电门,而后轻拧着仪表盘中间的地平仪进行矫正,将高度表归零,注油三至五秒后,他迟迟未解除刹车。
这对于明时玥而言是新奇的体验,毕竟她从未坐在主驾驶位旁边过,手心都蜷出了汗意,见他熟练而又有条不紊地操作着,不由得多了几分安心。
似乎在他旁边,永远都有着让人信服的神奇魔力。
手机震动两声,闵南行看了眼手机里的短信。
是高杨发来的,内容言简意赅。
闵池舟向明时玥和盘托出了他与乔夏周旋的权宜之计,还调走了酒店的监控,他同乔夏清清白白,满腔真心和爱都留给了明时玥。
明时玥离开咖啡厅时,脚步虚浮。
闵南行看着那行文字,眸色沉了又沉。
难怪明时玥前段时间故意冷着他。
病症在前,他却误以为症结在自己。
殊不知,错得离谱又可笑。
摁灭屏幕后,握着架势杆的手泛着毫无血色的白,带着似要将其折断的力道。
明时玥见闵南行迟滞片刻,面色愈发凝重。
不由得担心起来,她问:“是不是太久没驾驶了,忘了怎么操作?”
不等她嚷着要下机,就见闵南行慢条斯理地掀开袖口,筋骨分明的腕骨处赫然绑着一根女孩的橡皮绳,是她昨夜落在盥洗台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摸了去……
闵南行侧身朝她靠近,长臂越过她,揽过她柔顺的秀发,轻巧地在她后脑勺挽了简单的丸子头。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明时玥的每根头发丝似乎都被小心地对待着,头皮没有丝毫被扯住的不适。
挽好头发的明时玥,脸颊两侧自然地垂着几根发丝,整张脸也就巴掌大,五官精致地无可挑剔,不论什么发型都显得又娇又软,唇畔涂着亮晶晶的橘红色唇蜜,明眸善睐地望着他。
似乎就没有不适合她的发型和妆容。
这张脸生得太过勾人。
只迷茫地望他一眼,就轻而易举地勾起了他心底的□□。
闵南行的指尖仍眷恋地搭在她的天鹅颈处,低声问她:“怕吗?”
明时玥先前还未他是否生疏而担心着自己的安危,直到头发被他绑起来,才松了口气,闵南行还是那个镇定自若掌控着全局的上位者,取而代之的是多巴胺带来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她摇头,杏眸眯起笑容,笑得又乖又明媚,“有你在,我不怕。”
闵南行低笑了一声,从喉腔里发出来的,裹挟着沙沉的音色。
指腹从天鹅颈缓缓移至深凹的锁骨,留下一片暧昧的潮红,他想起她意乱情迷的眼,想起初见时,她提及闵池舟时满眼被欺骗的不甘和报复的野心。
思绪有片刻的重叠。
眼前倒影弥乱。
胸腔似有怒火燃烧着,可没有半分空气的容器里,怎会呈现燎原之态。
闵南行漆黑的瞳眸里如同化不开的深潭。
“嗯,没什么好怕的。”指腹落在她柔软而晶亮的唇上,她精心雕饰的镜面感被打破,唇釉被他温热的指腹沾染出一缕丝线,在光下宛若鎏金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