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出来时,闵南行正弓着腰,用肘部将被褥的褶皱捋平整。
他大概是很久没有做这种事了,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无名指的钻戒闪着波粼的光。
他垂着眸子,薄唇轻抿,神色专注而认真。
明时玥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副画面带给她的冲击感。
闵南行穿着挺括的西服,浑身一尘不染,眉眼净是疏离清冷,仿若高不可攀的神明。
他这样的人,就该坐在明澈的高楼大厦内,冷冰冰地同人谈判。
又或者随手签下几个字,合同里皆是天文数字。
他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触碰到的存在。
可是此刻,他竟平静地为她整理床铺,做着佣人该做的工作。
原因只是因她矫情,不喜欢旁人窥探自己过多的隐私。
见明时玥垂手站在衣帽间前,闵南行也终于将枕头平放在中间,抬眼看她,“穿着还舒服吗?”
明时玥点头:“布料应该是纯棉的,很贴身。”
“那就好。”
闵南行的目光在她小腿停留片刻,才慢条斯理地缓缓上移,最后停留在她颈侧。
他朝她伸出手臂,掌心朝上,“我陪你晒会太阳?”
“好啊。”
正好她那里还疼着,一个人的话,走路姿势多少也会有些奇怪。
明时玥的手搭在他掌心,被他攥住,感受到一股向上的托力正扶着她,身侧的人顺势扶拖住了她的腰肢。
双手还转为反握,似是丈量了一下。
他手掌宽大,四肢又生得修长,总喜欢这样,好像她的腰是什么好玩的新鲜玩意似的。
明时玥见怪不怪,顺嘴问了一句,“我胖了吗?”
”没有。“
闵南行摇头,在虚浮的空气中比划了一下,而后眉头微锁。
明时玥:“不满意?”
狗男人。
才睡了第一天就开始嫌弃她?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庭院内的雪白山茶被夜雪镀上了一层霜,柔光穿透花瓣,更添几分透明,像是精心雕刻的冰花。
园丁正在林管家的指导下修剪着枯萎的枝丫,对即将到来的春季作出规划。
闵南行搀扶着明时玥走过鹅暖石铺设的小道,俯身在她耳侧说:“昨晚我掐着你腰的时候,就一直在克制自己。”
“克制什么?”
明时玥的脸仍有些红,被暖阳一晒,也没那么难受了。
“时玥的腰这么细,我怕稍一用力就掐断了。”
明时玥有些心虚地环视四周,在房间里说什么都还能接受。可是在如此空旷而安静的环境下,听闵南行平静地说出这种话,就莫名觉得臊得慌。
“噢……你可以轻一点啊。”她支支吾吾,话语里似有暗示。
都把她do发烧了!内裤也穿不了,身上更是没法看,幸好这是冬天,要是夏天,她估计得在家里静养一周了。
“时玥是在怪我?”闵南行挑眉,清冽的嗓音因刻意压低,卷了几分砂砾般的沉,“我也想轻一点,可是忍不住。”
两人在红木长椅下坐下,闵南行的手搭在她肩侧,将她的头转向,两人目光相撞,一个虎视如狼,一个荡着柔波,彼此都不约而同想起昨夜的疯狂。
“时玥,那种时候,就像是疯了一样,什么礼节、疼惜、克制,都会被身体抛在脑后,只想用力地贯穿。”
“好了,别说了!”
明时玥听不下去。
他每说一句话,昨夜的情景就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在脑中,让她有种白日思春的羞耻感。
明时玥的视线越过山茶树,看向了不远处那群拿着专业录像设备的人,这才想起来,他为了在乔夏的改名宴上为自己撑腰,连采访都推了。
明时玥掩下讶异,“你的财经采访还没结束吗?”
“嗯。”闵南行也将目光投了过去,摩挲着明时玥肩侧的兔绒,语气随意,“既然时玥醒了,那就暂时中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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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业财经的主持人洲泽正在西城别墅区的庭院里对采访稿,台里几经周折才说服能源界新贵闵南行参加采访,奈何他形成紧密,原定好的采访推迟了一天,地点还从百业大楼转移到了他家。
不过只要能采访到闵南行,哪怕只是一些简单的了解,都足以算得上重量级的影响力。
毕竟青年创业者很多,能做到如此体量,几乎推动了国内整个行业向前发展的,国内也只有一个闵南行。
偏偏这位的人生经历坎坷,还生了一张横行娱乐圈的脸,圈内外的女粉都快赶上了流量明星。
只可惜闵南行一向排斥露面,关于他本人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采访至一半,洲泽刚将采访推动到闵南行的私人问题,因为他看到了他无名指处的钻戒,要知道,闵南行虽已隐婚,却从不在公开场合带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