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祈显得有些无奈,诚挚道:“除了将奖金从1万美金加注到30万以外,我没有插手其中的任何事。”
明时玥沉默了。
心底还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如果不是知道我要参加,你还会增加奖金吗?”
盛祈:“时玥,看着你眼睛的时候,我没法对你撒谎。”
明时玥:“那你就说实话。”
盛祈摇头:“坦白说,不会。”
“首先,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鼓励和陪伴。或许是我玻璃心了。”明时玥说,“盛祈,正如你所说,我骨子里是倔强的。”
盛祈一瞬不瞬地看着明时玥,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盛祈像是明白过来,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
“但是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的自尊心,我只想向外界的所有声音证明,我不是花瓶,我也有能够依靠自己双手在这世界上好好生存的力量。”明时玥抿了抿唇,用十分公事公办地语气道:“奖金我会先收下,一个月以后,根据这次营销创意带动的效益来评估,按照市场价多退不补地还给你。”
盛祈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怎么也发不声音来,他看着明时玥踩着高跟鞋离开,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像是夜色里的枫木,坚韧又挺拔。
她转过头看着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你真正懂我时,我才是要碎掉了。”
盛祈很好,甚至完美地无可挑剔。
只是,他与她相处时太过小心翼翼,总让明时玥有种不对等的愧疚感。
明时玥已经很久没有穿高跟鞋了,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脚后跟已经磨得生疼。她将整个背部都贴在墙边,将鞋子脱下来拎着,望着昂浩瀚夜空,眼眶不知为何湿润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难伺候,像闵南行那样太过强势的,会让她感到压抑。
而盛祈这样处处如履薄冰的,又让她惶恐于这段脆弱的关系,愧对于做全权掌控者。
明时玥对这附近的路不算太熟悉,走着走着,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置于陌生的地方,前面还是一条死路,漆黑的夜色里,前方几个醉汉跌跌撞撞地朝她靠近。
明时玥呼吸一窒,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却被为首的人堵住了去路。
男人看起来醉醺醺的,用粗俗的话和同伴谈论着她的身材。
明时玥胃里顿时翻滚一阵恶心,怒目骂了他们两句,拔腿欲跑,手臂却被一双粗糙的大掌握住,醉汉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拉地踉跄跌倒在地,摔得生疼。
几乎是下意识地,明时玥用高跟鞋朝醉汉脸上砸去,在对方哀嚎的刹那,大声呼救:“help!help!”
就走她绝望之际,一个风尘仆仆却又让人无比熟悉的身影朝这边奔来,带着压迫性的气势,结实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醉汉的脸上。
“找死?”
那人招招狠戾,没两下就将为首的醉汉打趴下了,剩下几人见状蜂拥而上,与他扭打在一起。
以一敌三的英雄情节照理说只会在电影里出现,现实世界里,要依靠一个人的力量抵抗三个成年男子的蛮力几乎不可能。
明时玥忍不住为这位见义勇为的好心人捏了一把汗。
可那人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丝毫不怕疼,几乎是用将要骨折的力道朝着醉汉的身体发出致命攻击,即便是自己的骨节发出脆响声,也只是咬着牙,以更加凶狠的反击回报。
几个醉汉只想调戏欺负一下落单的美人,没想同这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疯子火拼,不多时便狼狈地溜走了。
昏暗的巷道内,只剩下了惊魂未定的明时玥,和那个有着一双锋利眸子的男人。
“谢谢……”明时玥捡起高跟鞋,朝他靠近,有些紧张地问:“我刚才好像听到骨头碎折的声音,您的手腕是脱臼了吗?要不要先去坐一会,我请医生来帮您检查一下?”
“我没事。”
他的声音像是裹挟着砂砾的晚风,很轻很轻,不过转瞬便消散在夜色中。
明时玥的大脑反应了几秒,才从那压低的微弱声音中,辨别出了含义。
她又靠近了一点,却又不敢太近,“还是检查一下吧,要是落下后遗症就……”
“放心,死不了。”
眼前的人像个怪人,随着明时玥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朝那人投去了好奇的打量视线。
目光在空中接轨的那一刻,仿佛有烟火炸开。
周遭又陷入了夜晚的沉寂,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一如分别时那般,带着眷恋、不舍和委屈,跨过万水千山,同她的视线交汇融合。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