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结巴垂下长长的眼睫不回答,宁礽把他的脸从左边轻轻拨到右边。
昨天早上在火光交错和一片混乱中都没看出来,小哑巴——啊不,小结巴——竟然长得这么标志,比烟柳画桥的姑娘都好看。
“小美人,别这么小气嘛,你既然弹了我的琴,就该给我说说,你叫什么呀。”
陈七:“……”
“你好容易害羞。”宁礽笑得又坏又野,“但脸红没用,早上因为你,我还差点迟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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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礽向来容易被美到极致的东西吸引,不管是什么,只要好看,他都想凑上去摸一摸。比如他大师兄,比如何秋行,再比如现在的小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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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的脸烧红到耳尖,挣扎着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怎、怎么能……”
忽然有人破了门禁大呼小叫闯进来,宁礽依旧搂着面红耳赤的小哑巴,转身招手道:“师父!”
不小心看了徒弟调戏小孩的全过程的何予帘听着宁礽异常开朗的声音:!!!
跟在后面的何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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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予帘觉得自己大受震撼,她刚刚站在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她家幺儿强吻了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白衣少年,还很自豪!
豆砚山说一不二的铁血掌门大人撷华君何予帘,坐在屋子里的摇椅上,僵硬的吃了一口梅酱糕。
她看看宁礽,再看看白衣少年,最后求助似的看看一旁的何秋行,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怪圈。
何秋行黑着脸,装作没看见,低头喝茶。
有个声音在何予帘脑子里直嗡嗡,念道:“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到底是她哪点教的不对,幺儿竟也喜欢同性……”
大清早收到置云阁的长老们的联名上书,说什么血煞载体和魔君之子暗通款曲秽乱仙门,起初何予帘还不信,刚叫着她那费事儿弟弟来对质就又看到了……
何秋行啪地一声放下茶盏,似乎在说:我俩清清白白不信你看。
何予帘很少有这种束手无措的时刻,一把无语凝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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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小七是相当的忐忑不安。他拘谨地站在何予帘面前,以为要开始对他进行审判。
宁礽端着一碟梅酱糕盘腿坐在锦织软垫上,扯扯何秋行的裤脚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何秋行顺从坐下,结果再抬头就看到长姐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用脸说:你还狡辩!你怎么这么听他话啊!我的话你可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水晶做得小勺似乎都能被她咬出一个豁儿。
何秋行当然知道自家长姐又联想到什么了,淡定移开目光:你多虑了。
宁礽感到气氛不太对劲,也抬头,何予帘赶紧别过脸,装作无事发生。
宁礽叼着勺子歪头:?
他拿胳膊肘子怼怼何秋行,小声道:“师父这又怎么了?”
何秋行给了宁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自己反省一下。
宁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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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沉默过完头七,何予帘才放过可怜无辜的勺子。
小七听到清脆的乒乓响,连忙站直了,小心又期盼地看向她。
“咳。”撷华君理理袖口,“你叫小七。”
“是……,姓、姓陈,单字一个……一个七。”
“陈、七。”两个字在她口中转悠好几圈,撷华君才放过它,“多大了?”
“一、一十六。”
何予帘在陈七额头上一点,探清他的灵墟,蓦然顿住。
“可愿在豆砚山修习?”
陈七一怔,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忙道:“愿!”
宁礽见状刚要凑上来看,撷华君挥开宁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道:“明日后山就能收拾出一间空房,届时你先搬过去养伤。把这里当作新家吧。”
何秋行撩起眼皮看了掌门一眼。
说到伤口,陈七下意识捂了一下侧腰,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砰砰砰三个嘎嘣脆的响头让何予帘一愣,生怕折寿似的将小孩拽起来。
“别介!豆砚山不兴这个!”
说罢,撷华君狐疑的瞟了一脸无辜的宁礽一眼,怀疑这个小鬼是不是给……给陈七灌输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不必行此大礼,豆砚山和……嗯,山下不同,规矩不多,你看就像幺儿,皮一点也没什么。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何秋……”
“问我呗问我呗问我呗!”宁礽举手,上蹿下跳:“全豆砚山就我没带过师弟师妹!”
何予帘:……我现在觉得皮一点有什么了。
掌门大人扶额:“你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宁礽偏头看着何予帘,她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进退两难关乎豆砚山存亡的大事。
豆砚山长公主威胁地瞟了一眼陈七:还不快说两句我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