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都是小时候被父母揪着一个一个词修正的。”梁可味边说边模仿父母咬牙切齿的样子。
坐在对面的大胡子和刚走到餐桌旁边的陈识都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哈哈哈，可味，你真的很可爱。”大胡子忍不住夸一句，抬头对上陈识冷冷的目光，赶紧补一句，“那个，我突然想去厨房看看。”说完，就莫名其妙地走掉了。
梁可味目光好奇地追了一下大胡子的背影，再回过脸来的时候。那个被银质西餐盖笼罩的餐盘，已经送到她面前的餐桌上了。
陈识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个厨房计时器，调了十五分钟的倒计时，然后在梁可味对面的位置坐下，他说：“十五分钟之后可以吃。我们可以先聊聊。”
梁可味双手合十在面前轻搓几下，目光落在银质餐罩上，“好令人期待啊！”
陈识笑了，梁可味忍不住被吸引过去。他笑起来眼尾有细长的纹路，算是一点点能显年龄的证据，可是他整个脸看过去唇红齿白的，又很有活泼的气息。笑完睁眼，眼底眉梢还是带笑意地、浅浅地望向她。
她不太习惯跟他对视，当他的眼神直直地照过来，她就忍不住移开视线。
“刚才大胡子应该已经跟你介绍过醒时记忆的情况了。你觉得……我们餐厅怎么样？”
陈识这样的问法让人感觉，他才是被面试的那一个。他说着，自然地把手里的餐具递给梁可味，其实这个餐具已经在他手里握了很久了，现在就好像是刚刚被他记起来似的。
梁可味接过这把餐具，里面有刀叉勺，握柄上的体温从手心蔓延，越来越烫，她赶紧把这餐具撂在餐桌上。为避免动作让人觉得高冷，她赶紧回答陈识的话：“醒时记忆很好啊！很有格调……菜品风格也很别致。我是很期待在这里工作的，就是不知道能被安排什么职位？”
陈识表情底色一亮，“你对分子料理感兴趣吗？想不想跟我在后厨学习？”
梁可味的眼睛被这句话点亮，她当然很希望能跟他近距离接触，但是想到自己既不会做菜，也丧失了味觉，基本跟做菜这件事无缘了。
于是，刚亮起的眼睛又暗下去，有些吞吐地开口，“可是我……不会做菜，完全是厨房小白的水平。”
她以为这么说，陈识就会给她安排别的活，没想到他对这点毫不在意。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你在厨房给我递一递东西、做一些简单的操作就好了。分子料理和传统做菜不同，重要的是想象力而不是手法。”
陈识说话的时候会加入一些手势，让他的内容更生动，梁可味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就跟着他的手势跑。他的说法确实勾起了她对分子料理的兴趣。
虽然不知道陈识是怎么想的，但是在中式烹饪体系中，大师级的厨师都只会给认定的徒弟亲自传授技能。这是不是代表她得到了陈识的认可？梁可味感受到熟悉的热意涌上心头。
“有时候客人比较多，可能也需要你传菜点单，你可以接受吗？”陈识还在继续讲她的工作职责，眼神时不时往桌子中间的餐盘上瞄，大概是在看食用的时间。
梁可味的眼神也常常放在中间的餐盘上，但那是因为她想避免跟陈识对视。因为她已经满脑子是她和陈识在厨房的默契互动了。耳朵里只能听到他问“你可以接受吗？”她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她心情一好，人变得自信起来，忍不住再推荐一下自己，“我虽然没做过餐厅服务相关的事情，但是我运营过万粉的网络账号，文案写得还不错，中英文的我都可以写。如果餐厅有需要推广，我也可以做一些运营方面的事情。”
陈识小小惊呼一声，“喔，你真的很容易给人惊喜。如果你愿意为我们做推广，那太好了。”
这价值远大于让她在厨房里打杂。
梁可味被人夸了，还是被陈识夸的，她小脸粉扑扑的，卷翘的睫毛一扇，眼睑低垂下去。
对面的人忽然站起身，“我……那我去准备一下劳务合同。”
梁可味迟疑一下，回一句“好”。就见他转身上二层去了。她想，他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局促，想给她一点独处放松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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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事
陈识来到二层，表情有些焦躁。他去饮水机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看到办公桌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