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错了!求你要点脸吧!”
卢倾倾大红脸,对着手机屏磕头。
温杞谦这才哑声,只作她才懂的口型:
“那等我回去,你要好好奖励我呀。”
“没这闲心!”
其实,她很想。高中时就幻想他,得到后,爱不释手。
就是老是两地分离,有点令人烦躁。
“不跟你讲啦,我还要写论文,不然毕不了业。”
想起糟心事,卢倾倾就头疼。
“比搞企业叫人痛苦。”
温杞谦写论文不痛苦,他似乎生来就免疫了学术折磨。
也可能基于他本身情绪就趋于稳定,很少表露。
他并不以自己擅长取乐她的不擅长,见她实在痛苦,恢复了正经:
“我给你找个论文指导。”
“谁?”
温杞谦卖了关子。
过了几天,卢祖音带卢倾倾出去吃饭。
居然是去温杞谦在北京的家里。
林辞林和温所都在!
三个家长做了饭——大部分靠外卖。
卢祖音被伺候惯了,啥也不会,会拌个拍黄瓜,还要别人准备好所有调料,拍了黄瓜,她拌。
也叫她做的菜。
林辞林更不用说,她就没下过厨房。
温所和她天天吃单位食堂。
几个菜,现学现卖,三个人倒是把米饭蒸熟了,凑凑外卖,也算是很丰盛的一大桌。
自从孙屹元走了,温所和林辞林对卢倾倾总有一种亏欠似的,好像欠了她一个爸爸。
要不是自己儿子跟她恋爱,闹出那样剧烈的误会,她爸爸也不会带她离开······
跟卢倾倾接触,两口子总带着小心翼翼。
卢倾倾察觉的出来,所以才要表现出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支使他们做这做那,才叫他们好受些。
还叫大家陪她喝酒。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情绪才放开了。
林辞林话都多了:
“我们今后不回西北了,我在北航客座讲师。老温调回北京总科研所。奔波了半辈子,总想和老一辈活出不一样,其实也就那样,现在不想漂了,换种活法。”
温所放下酒杯,附和:
“对,换种活法。来总部上班快半个月了,又不在核心岗了,清闲到受不了。倾倾,我业余学养生了,针灸课程没算很难。”
他的附和声,叫卢倾倾想起温杞谦的爷奶。
年轻时再叛逆父母,老了还是不自觉活出他们的痕迹。
连和林辞林的夫妻相处模式,渐有爷捧奶的双簧趋势。
卢倾倾放下酒杯,转着眼珠:
“哥说的论文指导大师,不会是温叔你吧?”
温所头一次这么松弛,也许和这几年上了年纪有关系,谦和中带着慈祥。
他挽起衬衫袖子:
“你的四年课程,我搜罗了课件,没那么难。论文都是有模式的,再说本科内容只是入门,归总一下,没多少内容。我给你一个月整理完,出篇论文给你参考。”
卢倾倾:“真的假的?”
这家子是有学术底子,学东西快,可那是自己四年的课程!
温所跑去隔壁书房,拿出一盒灸针,递给卢倾倾。
“我连你学习的材料都备齐了,你看,扎这里,连着胃经······”
卢倾倾盯着温所,觉得他不斯文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温所有点喝多了:
“你扎,你扎,没关系,我们今天切磋医术。我这半个月在单位跟老同事们交流养生,说我们家女儿就是中医专家。”
卢倾倾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在他家住了三年,度过了最重要的青春期,和他们生活纠缠很深,他下意识把自己当成了女儿。
她装作听不出醉酒的口误,朝温所:
“那我扎了。就是我天天不怎么用功,我怕技艺不精······”
温所豪爽:
“扎!没事!神农还亲尝百草······”
鼓励的话还没说完,二愣子卢倾倾已经给温所扎胳膊上了。
温所一边接受针灸,一边安慰卢倾倾:
“不要惧怕论文,你看你实操都这么——”
他胳膊麻了。
拿不了筷子了。
卢祖音躲开卢倾倾:
“我宁可遭受小毛小病折磨,也不找庸医。你得亏有个公司开着,还能创造很多就业岗,功德无量。你要是当了医生,那可就成了罪孽深重。”
温所自己拔出灸针,缓了半天。
又隔不久,一篇新鲜的论文出炉了。
但温所比较较真,让卢倾倾看过后,比照思路自己写,他再给她改。
意思是:不能照抄。
卢倾倾索性住到温杞谦北京家里好几天,边写边改。
林辞林从北航食堂带饭回来,再给卢倾倾做一碗热菜——鸡蛋羹。
——温杞谦奶奶唯一会的菜,成传家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