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俩好孩子,一年了,你们对我的帮衬,你们经常不说,我记得,我知道。”
老齐阿姨见劳阿姨要掉泪,赶紧把杯子塞到劳阿姨手里。
卢倾倾不忍,上前摸摸劳阿姨的胳膊。
劳阿姨一把搂住卢倾倾,想把她像以前那样塞进怀里,却发现卢倾倾的个头已经高到不是放了学馋嘴,钻到她怀里撒娇的小不点了。
时间就是这样,在那个屋檐下,悄悄溜走了一整年。
他们三个成为一家子,一年了。
劳阿姨怕俩孩子看到了伤心,仰脖子喝了一整杯酒。
酒喝下去了,泪却掉出来。
卢倾倾心头一酸,忙伸手去给劳阿姨擦泪。
擦了一遍又一遍。
也许和已经酒精松懈了温杞谦的感情有关,也许和宴厅里的喜庆红光有关。
他向上抬着双眸,角膜湿润,眼周发红。
老齐阿姨偷偷拽拽劳阿姨,安慰她:
“孩子的喜事,有你一年伺候的功劳,不兴哭。我他······我给你夹块肉吃。”
她小心了一天,差点又飚脏话。
旁边有个不知道谁家的老太太,有点糊涂,听见“喜事”,抬头看看青葱挺拔的温杞谦和卢倾倾,很高兴:
“结婚啊?”
大家“哄——”被逗笑了。
老太太的儿子忙从别的桌上跑过来,纠正:
“妈!你怎么跑人家主桌上来了?这是人家家里人的桌。去那边。”
儿子忙给温杞谦和卢倾倾道歉:
“我妈老糊涂了,她见这是吃席,就以为是结婚,实在对不住。”
卢倾倾羞得瞥眼神到别处,正好撞上温杞谦的眼神。
他深情脉脉望着她,似乎很喜悦这种说话,又不敢叫别人看出来,又怕她看不出自己对这说法的期许。
老太太被儿子架着,路过卢倾倾和温杞谦,高声祝福:
“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有这话了,再这么对视,也太明目张胆。卢倾倾忙避了温杞谦的眼神。
温杞谦并不纠正老太太:
“赵奶奶,一会儿我给您敬酒。”
老齐忍不住低声:
“操这个老太太的!给俩孩子弄个不好意思。幸亏哥哥稳重,不和她计较。”
有给兄妹俩解围的:
“别和赵老太太一般见识。她是见你俩长得好,招人喜欢,和金童玉女似的,糊涂人说胡话。”
卢倾倾偷偷挪步,离温杞谦原点。
老齐阿姨已经叉了个丸子到卢倾倾嘴里,回头嘱咐温杞谦:
“你俩礼数也太周到了,一个个敬,不打算吃饭了?大家领心意了,快带妹妹坐下吃饭。”
温杞谦把卢倾倾摁在这桌,叫她好好吃饭,他自己去敬酒。
他刚走,卢倾倾见他自己去到男人多的一桌,他们拉扯着他非要喝酒。
卢倾倾只好又跑过去,帮他拦了。
温杞谦见卢倾倾来,笑着转身,热闹中虚扶着她的肩头,酒精悬浮着精神,他扫了一眼宴厅的蒸腾气氛,真有一种婚宴的错觉。
他低头,看了一眼卢倾倾。
她跟着自己,忙的脸色绯红,他心头一阵悸动。
终于,一遭忙乱暂停,温杞谦出去透气。
以为他是不善言辞的人,其实只是他有其他的表达方式,而语言对他来说,只是其中一种,真要说起场面话,他很周到。
他今天说了很多话,对着每个人,句句熨帖,而又不过分热情。
但很消耗精力。
卢倾倾跟出来,和温杞谦靠在宴厅外的影壁上,想问他是不是应付疲累了。
温杞谦却抬眼过来,先开口了:
“今天辛苦你。”
卢倾倾笑着回望他:
“你说过很多遍啦。辛苦的是你。”
温杞谦见宴厅门闭着,厅外也没人,伸手,握住了卢倾倾的一只手,承诺似的:
“你来海边城市这么久,我终于能有和你整天待在一起的时间。明天,我带你去冲浪,好不好?”
卢倾倾点头。
有人拉宴会厅的门,卢倾倾眼色反应快,看到了,猛地抽回温杞谦握着的手。
那人出来,朝温杞谦点了下头,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一会儿,又有人出来,不是去洗手间就是站在那里抽烟的。
卢倾倾怕呛,温杞谦带她到别处。
随便拐到一条道,温杞谦和卢倾倾站在那里聊明天冲浪需要准备的东西。
两个中年妇女挎着包过来,每人翻出一个红包递来。
卢倾倾和温杞谦愣了。
温杞谦:“您二位是?”
中年妇女指指温杞谦和卢倾倾背后的立牌:
“不是结婚吗?随份子。给我俩记上,还急着回去上班,不在这吃了。”
他俩忙转头,立牌上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