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的卢倾倾已经不知道被哪双手扯的哇哇大哭。
孙屹元和卢祖音拍打着还在抢孩子的一双双手,两个意气风发的人,淹没在急于表功的人群里,失去往日的风采。
这群人吃了孙家的,喝了孙家的,明日上工还是在孙家的厂子,只听最终的掌权人孙老头的。
未来掌门人孙屹元,大家不听他的,继续抢孩子。
孙屹元护着妻女,想先回屋里避避风头,离开这群情激昂,但寸步难行,连他的昂贵西装也抓烂了。
不排除有混在人群里面发坏的。反正这个时刻也顾不上查证。
最后,还是孙屹元喊来了常用的司机:
“小何,给我开车直接撞过来!轧伤了,我赔!轧死了,我给他办丧!小何!给我开车撞!”
小何是孙屹元从外地带回来的,不是本地人,只听孙屹元的,开着车,直接撞了过来。
真有人被撞了,那些不以为意的人群才知道——孙屹元敢来真的,不是口头上的威胁。
大家散开后,才发现女明星的衣服袖子,都被撕烂了。
那是冬天,穿着厚而结实的冬衣。
孙屹元护着卢祖音上车。
有人扒车门。
孙屹元转身就照头扇,一直扇,手上满是血。
老爷子发话了:“你要是让这个女人走了,继承家业的事,连你也不要想了!”
卢祖音使劲拽着车门,大喊孙屹元:
“我要走!我要去机场!我什么都不要你们的,我只要我女儿!”
孙屹元有刹那的迟疑,但还是关上了车门,跟卢祖音坐在了一起。
车子驶到一排别墅旁,卢祖音吃惊:
“孙屹元,我们不是去机场吗?”
孙屹元是个孝顺的儿子:
“你消消气,我也消消气,等爸妈气也消了,咱们还是一家子。”
刚从人群中脱离出来的卢祖音失声:“你什么意思?”
孙屹元:“先在这里避避风头。”
卢祖音疯喊:“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要离开你家!和你爸妈不再有任何的关系!这是决裂,不是跟你们拉扯调情!缓你X个X的缓!X你们爹个X的!”
跟父母决裂?
孙屹元想象不出。陪着老婆过过戏瘾算了,还当起真了?
孙屹元伸出带血破皮的手掌:
“瞧陪你玩的,我的手都打烂了,全是血。还以为是别人脸上的血。”
卢祖音不再跟孙屹元沟通,失声喊司机拐弯去机场。
老爷子跟前的人,直接来了一个车队,堵了孙屹元的车子。
还带来了老爷子的“圣旨”:
孩子和孙屹元留下,卢祖音和司机都滚蛋。车子还要开回去。要去机场,自己走过去。
孙屹元这才知道其中的利害。
又一次,孙屹元站在了卢祖音这边,冷冰冰的命令司机:
“谁拦,直接撞!一切都有我担着。”
车队包围着孙屹元的车子,一路到了机场。
孙屹元和司机护着卢祖音母女,过了安检。
那帮老爷子派来的人,跟到安检。
孙屹元托付一个女乘客:“大姐,帮忙照顾下我老婆孩子。”
又转头对卢祖音:“我处理完这边,去北京找你和孩子。”
被托付的女人,独自乘飞机,并不一个候机厅,但看着大厅内外对峙的两方,还是送身体虚弱的卢祖音上了去往北京的候机厅。
卢祖音当时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未来得及问萍水相逢的大姐,姓甚名何。
大姐其实年纪不大,一个客气称谓而已。
她不关注明星,不知道随手帮助的这个女人是明星。
也不知道,不满一年,又是入冬,这个明星会到自己所在单位演出。
卢倾倾听呆了:“妈妈,你当时受伤了吗?”
“回到北京才敢松一口气。穿着冬衣,我的胳膊也被拽捏的紫了,肿了好几天,架着,放不下来膀子。”
卢祖音终生难忘那次突围。与群体对抗的无力感,植入骨髓,终生不愿回忆。
卢倾倾沉默半天:“其实爸爸,还算比较男人。”
“是。所以我并没有和他决裂关系,也不干涉你们父女关系。那次机场一别,他的事业毁了好几年。”
“为什么?”
“他爸恨他背叛父子关系,惩罚他。除了他集团掌门人的位置,权力不认血缘,以前培养的部下全倒戈在他爸旗下。家里软禁你爸,让他继续生孩子,他也狠人一个,直接做了结扎。他妈知道后,带人砸了那家医院。他爸还在外面又生孩子,非要再生一个接班人出来。连带着他妈失了势。孙屹元事业、家庭受了重创。一蹶不振几年。”
卢倾倾没想到整天笑哈哈的爸爸,年轻时会是这么下手果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