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谦两手抄在裤袋,沉思了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先掌握能掌握的。”
“怎么掌握?掌握什么?”卢倾倾困得脑子不打转,伸手要抱温杞谦的腰。
温杞谦伸手抵住卢倾倾额心,让她坐正:
“白说了?好好把成绩提上来!能不能行?即使你出国,可申请的范围也广,那我们今后在一个国家的概率也大。”
“哦。”卢倾倾害怕温杞谦严肃。
已经习惯了他兜底自己的生活琐事,似乎他总能有主意和能力去解决,一旦描述他的不能及,她像失去主心骨。
不忍心她失去愉快的心情,他逗她:“以后再发拉琴的视频,不用开美颜。本来眼睛就大,脸就小,一开美颜,直接成外星人了。”
卢倾倾果然被逗笑。
温杞谦因为她的笑,嗓音也开阔起来:“已经很漂亮了,美颜是画蛇添足。”
“那你还叫你妈带我去烫头。当然了,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被歧视排挤,不过我们同学好像都还不错······”
虽这么说,已属卢倾倾甜蜜的抱怨,撒娇。
卢倾倾这话说早了,而且是前脚说,后脚就不顺了——
临近国庆,头天晚上听见劳阿姨说温杞谦回家了一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袋,要去参加什么集训。
因为他手机被没收,卢倾倾也没办法知道他确切的消息,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她一直有点走神。
新来的同学在台上自我介绍了半天,卢倾倾也没抬头。
老师把换班级的刘天浩安排在了卢倾倾后桌。
刘天浩是于鑫的相好——被卢倾倾碴烂屁股的那个。明明有过一面之缘,可卢倾倾当时醉了,愣是没记住。
她的关注重点除了吃喝、学习、拉琴,就是温杞谦。
一是没记住这号人,二是卢倾倾搭眼一瞧,不喜欢刘天浩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微表情。
其实刘天浩长得不差,不至于有碍观瞻,就是一股说不出的忸怩劲儿。
可人不能带着偏见待人,卢倾倾还是跟她保持正常同学关系。但是玩儿还是找麦咚咚那种容易参与到彼此快乐中的人。
在心思狭僻且深重的人眼里,卢倾倾一副“之前不认识你”的样子,太过目中无人。
起先,卢倾倾的伞不见了。她还怪罪在自己的粗心大意上。
进入秋季,岛上多雨,麦咚咚虽把伞分给了卢倾倾半边,俩人还是淋了个落汤。
第二天,刘天浩突然送给卢倾倾一把伞,热情过分:
“昨天看你跟个落汤鸡似的。”她嗤嗤笑,指尖捂着嘴,眼神从上眼皮处翻出来,“我家有多余的伞,给你一把。”
明明是示好,可刘天浩的笑,像水面上浮着的那层油。
卢倾倾那把伞是开学前温杞谦连同防水书包一块买的,颜色和书包相配,而且他特意挑了沾水开花的伞面。他送她生活中琐碎的浪漫。
刘天浩递来的这把,做工粗糙,上面还印着什么炸鸡外卖的电话。
交情不深,加上没相中这把伞,卢倾倾婉拒了。
但因为别人的好意,第二天带了劳阿姨在家自制的玻璃花生糖给刘天浩吃,顺带分给其他同学。
没过两天,卢倾倾听同学告状:你家阿姨做的糖里不干净,人家刘天浩吃了划伤了嗓子,都没跟你说,人自己掏钱治的。
自己掏钱治病的事,肯定是当事人往外传的。
卢倾倾转头关心刘天浩,还把自己蜂蜜柚子茶给她润嗓。
谁知道刘天浩举着一瓶新的柚子茶,笑靥如花:
“见你天天喝,我也买了同款。别放在心上,嗓子治好了,咳咳。”
卢倾倾愣愣回头上课,回到家才觉得刘天浩的话让自己哪里不适。
天天见她喝?
可她一下课就蹿出去,柚子茶也是麦咚咚送她的,她塞桌洞里,几乎没怎么拿出来过。
就算喝,她个没心肝的也是跑到麦咚咚班里,俩人挖着喝麦咚咚那瓶见底了的,仿佛俩人笑着一起喝会更好喝。
那么,这个刘天浩似乎很在意自己一举一动······
在家里,卢倾倾常和劳阿姨念叨自己在学校的琐事。
听说自己做的东西伤了人家嗓子,劳阿姨也手足无措、检讨半天:
“我见天的打扫厨房,你吃喝的东西,我是挑了又捡,过了又筛的!别人划没划嗓子?那个姓刘的,到底说没说什么划了她嗓子?”
这么一问,卢倾倾有点愣——没想那么多,也就没细问刘天浩。
劳阿姨一看眼前这个缺心肠的,冷哼一声:
“上回,你说伞丢了,好好的,姓刘的为什么要给你一把?”
“她说见我淋了雨,家里有富余的。”虽也存疑刘天浩,可没有证据,卢倾倾不好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