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间长大,才明白爸爸给她挡了许多麻烦。
卢倾倾只是调皮张扬,又不是顽劣的人,心思通得也快,觉得给爸爸打了电话,也要问问妈妈忙完了吗,太早打电话,总怕打扰她台前准备。
不是卢祖音亲自接的,助理小徐姐姐悄声回卢倾倾:
“音音姐累得睡着了,我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赶飞机、等彩排,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别人眼中明星是“行走的印钞机”,只有共甘共苦过的卢倾倾知道,卢祖音并非星途坦荡,甚至有一段时间,她没有收入。
名利场,跌宕才是常态。人人像斗红眼的兽,抓住到手的唯一机会,只要不死就争露脸。
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卢祖音最近已经失去那种争勇斗狠的生猛劲儿了,虽然她越来越忙。
外面有吵架的声音传进来,卢倾倾趿着拖鞋跑向阳台。
书房的门缝还亮着,卢倾倾止住了步子,侧着耳朵凝神:
温杞谦是睡了忘记关灯?还是一直没睡?反正他爷爷突然病倒,他的担心不会一下子烟消云散。
他本人给她解了疑惑,拉开了门:“跑什么?”
“你怎么还不睡?”
温杞谦举举手里的书,面色却并非学而不倦,有点沉色。道晚安时虽有一时轻松,但还是会沉浸在对家人的担忧。
还要时时关注着她,那边卧室门一开,他早就到了书房门口。
“听见有吵架的,我去看看。”卢倾倾指指阳台的方向。
温杞谦提眉:“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是。卢倾倾也败兴下来,往回走。
温杞谦把门拉开一些:“你打完电话了?”
卢倾倾惊讶回头:“你听到了?是我打电话吵到你了吗?”
“怎么会。”他否认,“昨天缺了晚自习,今天又缺了一天,趁睡不着补补课。”
他又把门拉开一些,总够两个人通过,朝她一闪脖子邀请:“这里看得更清。”
“看什么?”
温杞谦无语:“你不是要看吵架的吗?”
“你不是不让看吗?”但卢倾倾还是一让就进了书房······实在孩子不禁让。
小傻子,邀请你进门,总需要个理由吧,你还一寸、一寸刨根问底了。
温杞谦心中嗔,带上门,看到她趴在窗户上看吵架的好事背影也不由微笑。
喜欢一个人,她做什么,总能美化她的行事借口。
卢倾倾扒着窗户回头实时播报:“是那边的楼上,女的哭了,死男的不会哄哄!还在那汪汪。”
温杞谦的影子落在暗幽幽的玻璃上:“窗户上还贴着囍。”
卢倾倾这才看到,吵架那家确实贴着“囍”字窗花。
真过分,才结婚,就吵成这样,男的嗓门掩盖住了女声。
“是男的劈腿吗?现在男女吵架,差不多都因为这个。一会儿要是动了手,我们就报警。”
卢倾倾一副“过来人”、“有经验”的老熟口吻。
温杞谦斜垂了下眼尾,卢倾倾专心致志竖着耳朵到窗外,为了探听清晰,甚至拉开了窗子,外面的热气扑进来。
秋,晚上的气温并不高了,但已经习惯了冷风吹着,有种温差交替后的热。
忽然想起什么,温杞谦猛地拉回窗子,掩好窗帘。
“怎么了?我还没听清小两口为啥吵架呢。”卢倾倾抬头,有点责备。
温杞谦坐到他睡觉的沙发里:“你看别人家清晰,别人看我们也清晰。”
?
“那怎么了?这家里又没打架的。”卢倾倾呆愣愣的。
她的年少,就只是年少,除了吃喝玩乐,好像再顾虑,也只是眼前几寸。
温杞谦年纪不大,却是走一步看十步远的人。
顿了很久,他发现卢倾倾还是不会明白,想解释给她,却又怕她多虑。听她打电话给父母就知道,她是个有顾虑的人。
告诉她,我们大晚上待在一间屋子,会被别人看到后误解,毕竟这么敏感的年纪。而且谁又能知道,误会他们兄妹关系的到底有多少人?不认为他们是兄妹的,又有多少人?
······
无可考证的事情,说了只是徒添焦虑。
温杞谦温和告诉她:“对面吵架不是感情问题。是在争吵女方没去男方家过中秋。”
耳朵挺贼!
卢倾倾对着他的侧脸笑了一下,也坐到沙发上,“啊?没去男方家,难道和别的男的过的?”
温杞谦表情凝固,眼神像在看一朵蘑菇。
“好像是女方去了自己爸爸妈妈家过中秋?”
卢倾倾吸吸鼻子:“对吼,可过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是正常事吗?这有什么好吵?”
“每个家庭的观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