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谦本面色疏淡,但看到卢倾倾关心他的眼神,还是冲她一笑,反倒安慰她:
“别害怕,已经到医院了,医生比我们专业,没大碍就是好消息。”
才到家不久,卢倾倾就接到了林辞林的电话。
卢倾倾立刻把手机放到温杞谦的面前。
温杞谦:“你接。”
原来,他也有害怕,害怕是坏消息。卢倾倾开了免提。
接通后,温杞谦垂下耳朵,却一直紧盯着卢倾倾。
突然间,卢倾倾觉得要给这个常给自己镇定的人一些精神支持,拍了拍他斜低着的肩头。
是好消息:“爷爷没事,低血压了。输上液了,爸爸在这陪床,我送奶奶回家。”
奶奶在那头:“我在这陪着。”
温所和小林劝奶奶回家休息,爷爷打完针也回家,忙着安排那边,就挂了这边的电话。
卢倾倾一手忙着挂电话,一手还攀在温杞谦的肩头。
温杞谦反手抱住了她,脸埋在她的肩上。
并没别的举动。
这不上不下的姿势。
卢倾倾抬手摸到温杞谦的双耳,轻轻揪一揪:
“这下放心啦?爷爷安康的!”
肩上的脑袋点一点。
卢倾倾心下一柔,他这样好乖。
心疼温杞谦,惦记爷爷病情,她嘴上硬:
“瞧把你吓得,等他好了看我教训他!叫他起来给我们擀饺子皮!给我搬大椅子!给我们提垃圾下楼!把他当个电动老头使唤!敢躺在床上偷懒!”
一股柠檬混荷尔蒙的味道,从头发蹭到了卢倾倾的脸颊上。
温杞谦受了触动,把脸拱在瘦小的肩膀上。
不知过了多久,卢倾倾有点累。
温杞谦再接就她的身高,那也是一整坨的骨骼肌肉,加上他横拦着她的腰,她脚微微离地。
很奇怪,虽然是同样趴在她肩头的姿势,但卢倾倾就能知道温杞谦这会儿情绪比刚才好多了。
开始用安排疏导他:“去洗澡,早点睡。扛着你脑袋,我像扛了半扇猪。”
她的嘴是电焊的,呲啦呲啦带火花。
温杞谦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的脸才离开她的肩头,吧嗒吧嗒双睫,乖巧可人。
指指洗手间:“我去洗澡。”
卢倾倾这才放下紧着的一颗心,躺到床上缓神。
其实她也吓了一跳,总觉得健康的人生病跟衰老一样,会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想到,这么突然。
门开着,洗完澡的温杞谦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
卧室没开灯,走廊亮着,他简直把门塞满了。
又来例假又骑车,还受了惊吓,一休息,卢倾倾更累了:“你不去睡觉,站在门口当什么保安?”
忽然,门口开阔,亮了起来。
温杞谦走了进来。
卢倾倾想起来来着,却沉着身子没动。
他不说话,摸着黑翻抽屉,不知在找些什么。
她也不问,黑暗里望着他,知道他此时有些脆弱。
卢倾倾听见温杞谦拔笔盖的声音,扭开了他的床头台灯,见他站在那里,在手心划着什么。
灯全亮的时候,笔停住了。
卢倾倾却看到了开着的抽屉里的东西——
叠得整齐的锦旗。他们一起参加小区中秋赛赢回来的,自己还未来得及告诉他,他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纳起了共同的荣誉。
“你小子,还想独吞集体荣誉?”卢倾倾恢复了往日嘴脸,抽出锦旗,想要观赏同时属于自己的那份牛逼。
“当初叫你参加还不!怎么样?白得100块,还发你一块红丝绒。”
“我只有50.”
抄,黑他50块还记得呢!卢倾倾装听不见。
锦旗被卢倾倾抽出来,带出来一叠纸,掉在地上。
温杞谦伸手捡起那叠纸,藏在抽屉,被卢倾倾眼疾手快拿走:“你最好别叫我逮住是什么人写给你的情书!”
一展开,卢倾倾有点脸红心跳——
嗷~是自己蘸着拖把水写的那副破字。
——被温杞谦拿着正品书法“赎回来”的那副不合格的。
他把她的字迹,折进自己抽屉深处。
卢倾倾瓮声瓮气:“你还收藏了我的啥?”
“你送我的礼物。”
卢倾倾一头雾水:“我送你?礼物?我不贪污你不错了!”
温杞谦打开自己书架上的小木门,展示给她——
她摆在他卧室门口处的大鼠和小hellokitty,被这个神经病罩了两片小方巾,跟遮了盖头似的。
面对面的猫鼠,顶着盖头,像拜堂。
温杞谦望着卢倾倾硬撑着的红脸,忽然抬起掌心,朝她远远一吹。
“什么意思?”卢倾倾没明白。
“我的梦想。”
卢倾倾摸不着头脑,学着温杞谦摊开掌心,“呋——呋——”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