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詹宇笑得直冒泪花,“你爸妈是做慈善的吗?”
“不是,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但他们有很多钱。”
见他意外认真,白詹宇止住笑,“嗯,这么说来,你是个小富翁。”
“可以这么说。”贺鸣珂微微抬起下巴。
白詹宇觉得这个小孩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是白辜月的同学吗?”
“我叫贺鸣珂,”贺鸣珂挺起胸膛,“我是白辜月最……最……”
耳畔重新响起裴绍西那句“白辜月最讨厌的就是你”。
贺鸣珂一下漏气了,声音也变得没精打采:“我是白辜月的同桌。”
“原来是月月的同桌呀,失敬失敬。”
白詹宇拉起他的手使劲握了握,“以后要常来玩哦,贺小富翁。”
等贺鸣珂出去时,同学们已经走光了,只有白辜月一个人还坐在那里。
她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对着后厨大声报备:“我送一下同学。”
“OK!”
贺鸣珂别扭地撇开头,始终无法正视她,强硬拒绝:“我不用你送,我家司机会来接我。”
“导航找不到这的,走吧。”
白辜月带上手电筒,先行一步。
贺鸣珂紧随其后,嘀嘀咕咕:“我在哪儿欧叔都能找到。”
“走这条巷子出去,不然会浪费很多时间。”
白辜月用手电的光探了探眼前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贺鸣珂后缩一步,咽了咽口水,“这么黑?”
“你怕黑吗?”
“谁……谁怕?我当然不怕。”
贺鸣珂这辈子都没有走过这么黑的路。
白辜月带着他行走在长巷里,手电筒的灯束直穿黑暗,在前方为他们劈路。
“我怕黑。”
贺鸣珂战战兢兢地跟着她,听到白辜月这么说,又问:“那你干嘛还要送我?”
“我有手电筒。”
贺鸣珂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忍不住问:“你每天都走这样的路?”
“是,但我不会晚上走。”
走着走着,白辜月停下脚步,她用手电往后照,见贺鸣珂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
“你怎么不走了?”
“走,当然走,谁不走。”
贺鸣珂面容僵硬,艰难迈开腿,像初次学步的婴儿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后轰然倒地。
一分钟后,白辜月帮他把两只鞋的鞋带系牢,拿起地上的手电,“我第一次见有人不会系鞋带。”
这辈子的脸都已丢光,贺鸣珂干笑,“呵呵,见识少了吧。”
白辜月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贺鸣珂总是做些她难以理解的事。她把手电的光打在旁边的墙上,借着微光抬手抹掉了贺鸣珂鼻子上的沙砾。
手指接触鼻尖的一瞬间,贺鸣珂后缩,紧张道:“你干嘛?”
“痛吗?”
“……有点。”
“破皮了,回去贴一张创可贴。”
白辜月站起身,贺鸣珂也赶紧站了起来,他摸摸鼻子,被白辜月碰过后变得烫呼呼、火烧火燎的。
奇怪了,难道她偷偷放了什么毒素。
贺鸣珂走在白辜月的身旁,仍对今天傍晚的事耿耿于怀:“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小熊还给我?”
白辜月答案不变:“太贵了,我不能收。”
借口,分明就是想让他难堪。
白辜月认真反问:“贺鸣珂,你是不是无法理解便宜和贵的概念?”
贺鸣珂撇嘴:“我为什么要理解。”
“好吧。”
突然的妥协使贺鸣珂紧张起来,他又想起裴绍西说的,白辜月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她最讨厌的就是他。
该死,他为什么老是想起那个家伙的话?白辜月讨厌谁喜欢谁,他又不在乎!
马上要走到出口了。隐隐能看到前方一点光。
贺鸣珂忍不住问:“喂,白辜月。”
“嗯?”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为什么要‘很讨厌你’?”白辜月回头看他,平静地回答,“我并不讨厌你,贺鸣珂。”
贺鸣珂眨眼,“真的?我不是你最讨厌的人?”
白辜月想了想,“你只是有些行为让人讨厌。”
那不就是讨厌吗。贺鸣珂不开心地闭上嘴,闷不吭声地直往前走。
俩人走出巷口,欧叔的车在不远处静候。
“贺鸣珂,谢谢你特地为我准备这次生日,除了我爸爸和裴绍西,没人记得我生日,你是第三个,今天我很开心,”白辜月停下脚步,“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排名不会让你感到开心。”
“知道就好。”
贺鸣珂特意避开白辜月的注视,“少说这些,我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