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得寸进尺起来了。
贺鸣珂不耐烦地戳了戳她的肩膀,面前这人忽然弹坐起来,一脸茫然地四处顾盼:“下课了?”
“蠢货,是放学了。”
白辜月恍恍惚惚地哦了一声,看见贺鸣珂拿着一张帕子在自己眼前,迷迷糊糊地接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最后还给他,“谢谢,我先走了。”
“你……”
贺鸣珂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被玷污的手帕,再度抬头人已经消失不见。
什么伏案哭泣,统统都是假象,是骗局。
他上当了。
丁渔背上书包来到他面前,见他脸色铁青,关切:“贺老大,你怎么了?是因为我被选上开心到缺氧了吗?怎么脸紫紫的?”
“闭上你的嘴。”
贺鸣珂把手帕丢给他,怒气冲冲地离开教室。
裴绍西在校门口等她,白辜月一路小跑,远远瞧见他的身影,忽然有人从背后喊住了她。
“白月辜!”
白辜月回头,是贺鸣珂,他的脸色怎么一天比一天差。
她纠正:“我叫白辜月。”
“我管你叫什么!”
贺鸣珂盯着她,用上了最凶恶的眼神,“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绍西赶过来,警惕地看了一眼走远的贺鸣珂,“他跟你说什么了?他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回去。”
白辜月拦下他,自己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她怎么又惹上贺鸣珂了。
明明他刚才还好心叫自己起床来着。
她短暂回忆了一下,忽然记起自己刚才睡醒后好像把贺鸣珂的手帕拿来擦口水了。
白辜月心头一颤,摸了摸嘴角,脸颊瞬间尴尬得滚烫。
老天!
她想爬到山洞里生活。
第7章 战利品
白辜月和裴绍西一前一后地上了公交,裴绍西看着白辜月一脸闷闷不乐地坐进了角落的位置。
他挨着她坐下,嘴巴严肃地抿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自从遇上那个姓贺的后,他再也没见白辜月笑过。
裴绍西恨透了他,誓要与贺鸣珂势不两立。他已经决定了,贺鸣珂今后要是再敢动白辜月一根手指头,那么结果只会有两种,不是他死,就是贺鸣珂亡。
白辜月并不知道裴绍西的滔天恨意。她惆怅地靠在车窗上,始终无法释怀自己用贺鸣珂的手帕擦了口水这件事。
光是想想脸皮就烫得厉害。怪不得刚才贺鸣珂脸色如此之差,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一个陌生人拿自己的手帕来擦口水。
白辜月哀愁地叹了一口气。
裴绍西心中警铃大作,神经紧张地看向她:“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白辜月不懂他在说什么,又觉得这件事怪尴尬的,不便与他人道明,她摆摆手:“谢谢你绍西,不过我没什么事。”
裴绍西心头涌起一股悲凉,又只能闭上嘴作罢。短短几日,他和白辜月之间就已经出现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他虽和白辜月同龄,但细究起来,还是比她大上三个月,勉强能搏个哥哥的位置。从小到大,白辜月也一直拿他当哥哥对待,俩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现在不一样了,白辜月有了心事,还是不能对他讲的心事。也许是白辜月长大了,可人哪能无端地在两天之内长大?
裴绍西自认为合理地把这一切归咎在贺鸣珂身上,他紧紧咬着后槽牙,暗暗发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绍西,该下车……你没事吧?”
白辜月起身回头,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看上去比贺鸣珂还要糟糕。
俩人在花岗中学旁的公交站下了车。他们没有选择走大路,如果走大路,得花十分钟才能顺利抵家。
百灵鸟杂货店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巷子,从这里进去,不到五分钟就能到家。俩人经常走这条路。
白辜月是不喜欢这条路的,天色只要暗一些里面就黑得像口井,找不着几盏路灯。但这是唯一的捷径,能替她节省不少时间。
平常有裴绍西陪着她,不算太可怕。
“白小月,放学啦?”
百灵鸟杂货店由一对中年夫妻经营,老板娘叫刘灵,男人叫钱百福。来往的次数多了,白辜月也和他们熟了。他们经常“白小月”“白小月”地叫她,因为他们不知道中间那个字念什么。
刘灵在清扫店门前的落叶,他们门口栽着棵树,白辜月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一到秋天叶子就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看到白辜月和裴绍西,立马露出了笑容。
白辜月回以礼貌的点头。刘灵扔下扫把走进店铺,不一会儿拿着两根阿尔卑斯棒棒糖出来,草莓味的给了白辜月,蓝莓味的给了裴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