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找到贺鸣珂,贺鸣珂坐在床上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后背剧烈起伏,看上去气得不轻。毕蒋躺在隔壁床,捂着鼻子哎呦咿呦地叫。
“贺鸣珂,你出来。”
贺鸣珂站起来,剜了眼另一张床上的毕蒋,跟着负责人出了寝室。
走出房,负责人立马换了套态度,他满脸温和的笑,手温和地搭在贺鸣珂肩上:“小贺啊,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他欠揍。”
负责人笑笑,和蔼地劝告:“小贺啊,你爸让我在这几天盯着你,有什么事都要和他汇报,说是只要你一犯事,马上接你回去。”
贺鸣珂瞬间抬头。
负责人又抚着他的肩安慰:“但我觉得你这个年纪嘛,犯点小错也正常,我也不会告诉他。老毕那人就是那副德行,什么话你都不要往心里去,啊,好不好?”
贺鸣珂重新回到宿舍,毕蒋见他进来,又开始哼哼唧唧:“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贺鸣珂坐到自己的床上,扭了扭肩头,这些天干活干得每根骨头都像被生拆了似的疼,他烦躁地开口:“别装了。”
毕蒋立马不哼了,趴在床上笑嘻嘻问:“贺少爷,被骂了?”
贺鸣珂松松肩又仰仰脖,不情不愿地说:“打人是我不对,但你以后不许和我说这些话了。”
毕蒋一个鲤鱼打挺坐到床沿:“哪还敢啊,你看我的鼻子,刚才流鼻血了都,看不出来你这小子,确实还是有力的哈。”
贺鸣珂不想应他。
毕蒋又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我知道,女神嘛。女神不可亵卖,对吧?谁还没女神了。”
“什么亵卖?”
“不都是这样说的嘛。”毕蒋笑了笑,八卦问,“不过女神都成你女朋友了,你就不想吗?”
贺鸣珂抬起眼皮,“想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们连牵手拥抱都没有过吧?”他大声问。
贺鸣珂好胜心被勾起,“谁没有?”
“呦!”毕蒋鼓掌,“有种!”
他又问:“亲嘴呢?”
贺鸣珂眼睛忽闪一下,看向别处,不自在地回答:“一般般。”
毕蒋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贺少爷。”
他最后问:“那——那啥呢,没有过?”
贺鸣珂回头盯着他,从毕蒋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脸上读懂了具体内容,他举起拳头,“我看你又想挨打了?”
毕蒋哈哈笑:“我看你学的也挺快的嘛,这么快就能听懂了?”
七天后,欧叔准时开着车来接贺鸣珂,贺鸣珂的那一头长卷发都没余力打理,乱七八糟地扎了个马尾。活像去拾荒了一年的人。他懒得换衣服,穿着一身员工服上了车。
毕蒋从早餐店出来,顺带帮贺鸣珂买了一份,哪想抬头就看见贺鸣珂坐进豪车,车子在他眼前嗖地一下飞走,留他一人傻站在原地。
贺鸣珂回到家,阿琳娜正好下楼,立马快走到他面前,把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遍,责怪又心疼地说:“好好的干嘛去遭那罪?你爸也是,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和你玩这个。”
贺鸣珂摆摆手,腰痛得不行:“我没事,简单得很。”
“赶紧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洗个澡。”阿琳娜回头喊,“赵姐,今晚炖只鸡。”
“好嘞。”
贺鸣珂把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个干净,换上衣服,头发也在赵嫂的手艺下重回原貌。他来到贺文彬的工作间,敲了敲门。
“谁。”
“我。”
“进。”
贺鸣珂打开门走进,反手关上门。贺文彬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打电脑一边说:“工作结束了?”
“嗯。”贺鸣珂搬了张椅子坐下,腰还是很酸。
贺文彬瞅了眼他的模样,笑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贺鸣珂没看他:“一般般。”
“这么厉害,寒假再去干一个月吧。”
贺鸣珂脸色一白,贺文彬打开抽屉,拿出一小叠红色的百元钞,“是找我讨工资来的吧。”
贺鸣珂双眼一亮,立马坐直了身体,腰也不酸了,“一共560。”
贺文彬哼了一声,瞧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在桌面上放了六张一百,“这是你的工资。”
贺鸣珂欣喜地站起身。
“但是。”贺文彬话锋一转,抽走了桌上的一百,“做工太差,几乎没有几样产品是合格的,扣一百。”
贺鸣珂的笑容僵在脸上。
贺文彬又抽走了一张,“和别人起冲突,扣一百。”
贺鸣珂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那个卑鄙小人,竟然算计他,明明说好不告诉贺文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