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来到教学楼后的草坪上,那里确实鲜少有人踏足,放眼望去除了绿葱葱的草和树,还有个别几个垃圾,真没有一个人。
贺鸣珂靠在墙上,垂眸看着白辜月,她像侦察兵一样不安地四处巡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等她抬头,又收起嘴角,右手仍握着她的腕子。
好瘦,这人平常看着也有在吃饭,怎么不长肉呢?贺鸣珂想,他要让赵嫂搞点补身子的东西来。
白辜月正好把口袋里的那个戒盒掏出来放在贺鸣珂的右手里,皱眉问:“贺鸣珂,这是什么意思?”
贺鸣珂大吃一惊,不知道这戒指怎么又重新回到了白辜月手上,但她看上去并不高兴,他挠挠头:“……任开颜给你的?”
“不然呢?”
“她有说什么吗?”贺鸣珂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白辜月后退一步,纳闷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说物归原主。”
贺鸣珂松了口气,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这个盒子,重新递上前:“本来……就是给你的。”
白辜月瞪大眼睛,他赶在她误会之前解释:“你那段时间不是帮我补习了吗,这是给你的礼物,你不用想那么多。”
怎么可能不想呢?白辜月没有接手,眉头始终紧皱着:“我不是为了要什么礼物才教你的,贺鸣珂,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东西,如果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那我绝对不会帮你补习。”
贺鸣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主动说:“没有多贵。”
确实是,小几万而已,算是店里比较平价的了。
他紧张地看着白辜月反应,她的脸色并没有一丝放松。
白辜月叹了口气,抬起眼注视他:“贺鸣珂,多贵才是贵呢?就算是一块钱,我也没有理由收你的。”
“为什么?”贺鸣珂也皱起眉,他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白辜月非要执着于这些呢?贺鸣珂完全想不明白,他都愿意了,也不是出不起这份钱,白辜月为什么不接受呢?难道说,她心里就这么厌恶他?
白辜月直视他:“这里面有你的一分钱吗,贺鸣珂。你用你父母赚来的钱买了它,我为什么要接受?我为什么要心安理得地用你父母的钱?”
“贺鸣珂,我不是讨厌你,”她从地上揪起两三根草,慢慢说,“你但凡是用这些草折的指环,我都会高兴地收下。可这个真的不可以,我们都是花着大人钱的小孩子,目前没有能力做这些事。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她把折好的草环放到贺鸣珂的掌心上,他怔怔地听着,一时无言相对,只是低头看着那枚草做的粗糙的指环。
白辜月呼了一口气,说完这些,心里终于舒服了些。
贺鸣珂咽了口唾沫,把草环攥紧在手心,他抬眼,注视着白辜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记住了。”
白辜月没有反应,他好似不安地又重申,眼神越来越紧张:“我不会再这样了。”
白辜月愣了一下,点点头,“那太好了。”
话才说完,贺鸣珂忽然一声不吭地蹲下,在草坪上东摸西找,终于找到几株比较高的草,唰唰地拔了好几根,白辜月跟着蹲下,困惑不已:“怎么了?”
“你刚才那个草戒指怎么做的?”贺鸣珂抬头问她。
白辜月顺手拔了几棵草,手把手教他,“喏,就是这样。”
贺鸣珂边看边学,几下做好,就是模样不太标致。他犹豫了一下,递给白辜月,小心翼翼地说:“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没有花我爸妈的钱,可以送给你吗?”
白辜月盯着他掌心那枚浑身毛刺的草环子,贺鸣珂又有些后悔:“太丑了,我再做一个。”
“没事。”她拿过,戴在大拇指上,笑了笑,“我收下了。”
贺鸣珂盯着她,一时不敢呼吸,心中那份悸动难以言明。他又匆匆移开眼,“哪有人这么戴戒指的,你是什么暴发户吗?”
他把套在白辜月大拇指上的草戒指脱下来,仔细回忆了阿琳娜平常戴戒指的那根手指,于是有样学样地套进白辜月的无名指。
“要这样戴才对。”
“哦。”
白辜月学得快,马上触类旁通:“那你把我刚才送你的那个指环拿来,我帮你戴。”
贺鸣珂顺手给她。
白辜月也认认真真地帮他把草指环套在无名指上,贺鸣珂忽然红了耳朵,急忙叫住她:“笨蛋,别搞了。”
白辜月不理解地抬起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