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家的条件比别人优越,但阿琳娜却从不显摆。她很少往身上挂什么首饰,常年只戴着一枚结婚时的银戒指。那会儿他们都没什么钱,那枚戒指也不值几个钱。
贺鸣珂多看了几秒,被阿琳娜察觉,她笑了笑:“你想要?明天给你买一条项链。”
贺鸣珂问:“这是你今天买的?”
阿琳娜摸了摸无名指上那枚夺目的钻戒,脸上透出幸福的光晕,“哦,这是你爸买的。”
贺鸣珂又问:“结婚不是只能戴一枚吗?”
阿琳娜嚯嚯嚯地笑起来,“这是礼物,又不是婚戒。”
“礼物?”贺鸣珂眨眨眼,感到好奇,“那可以送给别人吗?”
阿琳娜想了想:“但很少有人送礼会送戒指。”
贺鸣珂陷入某种困顿:“为什么?”
阿琳娜点了点他的额头,晚餐喝了酒,她的话里还带着点醉意,笑他:“你傻呀,戒指是很神圣的东西,不是用钱能衡量的,它代表着幸福。除非你下定决心带给那个人幸福,不然,好端端的送什么戒指?”
学期过半,期中考来临。尹京越摩拳擦掌,沉淀数月只等这一刻。
这些日子,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走火入魔地学习,毁天灭地地学习,张牙舞爪地学习,玉石俱焚地学习,只为这次期中考。
他确信这次万无一失。
第一名,是他尹京越的!
考完,年段哀嚎一片,吐槽考试一次比一次难的声音四起。尹京越第一时间找到白辜月,他佯装毫不在意,不动声色地提起:“这次考试,还是简单了。”
白辜月睁大眼,钦佩道:“真的吗?”
对,就是这种表情,他要的就是这个。
尹京越强行按捺住狂喜的心情,点点头:“嗯,难道你不这样觉得?”
白辜月回忆了一下,半带遗憾地说:“数学有几题我没什么把握。”
哈哈,太好了。
尹京越咳了咳,幸福感来得太过猛烈,脸颊浮现不自然的一抹红,“我都感觉还行。”
白辜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你真厉害,尹京越。”
哈哈!是的!
一时间,极大的苏爽感从尹京越的脚趾蔓延开,跑遍全身。
尹京越捂住嘴,把笑声关在了嘴巴里,“还好。”
他看向对面的窗外,阳光多么明媚,瞧,远处的小树绿得喜人,还有那座房子,嘿,建筑风格真是别具一格,哦,今天的云也是分外好看。
几天后,成绩公布。
和第一次月考一样,排名表又被高高地挂在了年段走道上。
白辜月上完厕所,顺道看了眼排名。
在那张密密麻麻的排名表中,她的名字又一次孤独地站在了众人的名字之上。
白辜月扫了眼自己的成绩,不大感兴趣,她又往下,继续寻找,在一千多号的名字中,她终于找到——年段第50名,贺鸣珂。
她勾了勾唇角,满意地走了。
这次考试,贺鸣珂进步最大,一下从班级倒数飘到中游,何东特地在课前花了两分钟表扬他。
贺鸣珂知道,如果没有白辜月帮他,他根本不会进步。
从小学开始,除了贺文彬,就只有白辜月最在乎他的成绩。贺文彬在乎是因为想让贺鸣珂成为所有人心目中标准的模范生,一个家境殷实、兴趣爱好丰富、成绩优异的完美小孩,以后能更好地继承他的衣钵。唯独白辜月,他不知道白辜月在乎的原因。
贺鸣珂并没有因为何东表扬自己而开心,也没有因此感到骄傲。
他在想,他应该给白辜月回报点什么。
周末,贺鸣珂独自和欧叔来到商城,他指着眼前这个富丽堂皇的珠宝店,问欧叔:“你确定这家就是北涣最最高档、最最豪华、档次最最顶级的珠宝店?”
得到欧叔肯定的回答,贺鸣珂这才放下心。他昂首阔步地踏进店门,店内的光打得极亮,晃得贺鸣珂眼睛疼。他来到收银台前,先发制人:“把你这店里最贵的珠宝呈上来。”
收营台前站着一个穿着制服面带完美微笑的姐姐,她脸上的完美微笑凝了一下,又看看贺鸣珂,虽然长相穿着都透着一股超脱常人的贵气,但肉眼看着分明还是个学生。
贺鸣珂忽然想到,白辜月不喜欢他送她昂贵的东西,立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沉着稳定地咳了一声:“罢了,我自己看看。”
贺鸣珂一路走一路看,销售员则一路的介绍,他一个字没听进去,终于,贺鸣珂来到摆放戒指的柜台,忽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