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对面那个用书挡着脸的同学忽然泄漏出一点声响,好像是在笑,仔细一听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
白辜月困惑不已,她又压低声音问丁渔:“你的朋友,视力都不太好吗?”
丁渔此刻更担心的是他旁边这位朋友,“是的,他俩的视力都很堪忧。”
白辜月彻底理解了。丁渔却希望白辜月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白辜月说:“我好久没见到贺鸣珂了。”
丁渔松了口气:“白辜月同学,我老大就在班里,怎么会好久没见呢?”
白辜月眨眨眼,他说的对,是她的措辞不够准确。她改正:“我好久没有和贺鸣珂说过话了。”
丁渔笑起来:“白辜月同学,你想念贺鸣珂了吗?”
都在同一个班级,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说想念好像有点奇怪。白辜月思考了一下,但她确确实实有两个多月没有和贺鸣珂见面,也没有和贺鸣珂说过话了。
旁边那个挡着脸的同学耳根红得厉害,忽然猛踹了丁渔一脚。
丁渔五官扭曲。
白辜月关切问:“怎么了?”
“抽筋,脚抽筋。”
白辜月重新回答丁渔的那句调侃,认真无比:“我确实挺想念贺鸣珂的。”
毕竟都是老同学。
她又说:“但贺鸣珂现在好像很忙,有好多女生找他。”
丁渔又被踹了一脚。
他颤颤巍巍地回答:“没关系,如果是你,贺鸣珂肯定会从百忙之中抽空……”
白辜月抱着书,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上课了。她终止了这番闲谈,“丁渔,上课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你也赶快回班吧。”
“好。”
白辜月走后,裴绍西率先放下书,他站起身,语气冰冷:“无聊透顶。”说完,他转身离开。
白辜月快步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她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白辜月。”
她转身,来人竟是贺鸣珂。
他向她小跑而来,刘海被风掀到两边,露出洁白宽阔的额头,又吸引了旁边女生的注意。
“贺鸣珂,是你。”白辜月记得那是图书馆的方向,贺鸣珂也去图书馆了么?
贺鸣珂走到她的身旁,刻意留意了俩人的肩膀,确定是在同一条线上后这才放心。
他习惯了和白辜月保持同一的步调。
“贺鸣珂,你刚才也在图书馆吗?”
贺鸣珂两耳通红,“嗯……”
他抓抓头发,一下变得扭扭捏捏的。
白辜月点点头,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贺鸣珂,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贺鸣珂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摇摇头,“没有啊。”
不是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
“你的同桌好像在到处找你,还有两个初二的学姐也在班上找你。”
“别理她们。”
贺鸣珂绕过烦人的话题,说:“现在,就只有你和我两个,我们两个人。”他伸出两根手指,比给白辜月看。
白辜月笑了笑。
自从小学毕业后,这样单独和贺鸣珂走在一起的时光越来越少,好像已经没有了。她变忙了,贺鸣珂也变忙了。
虽然忙的性质完全不同。
贺鸣珂见她笑了,耳朵又热了起来,但耐不住心情好,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只笑了一秒,马上便收敛了。
他把手揣进兜里,含糊不清哼哼唧唧地问:“……你不想说什么吗。”
白辜月不懂:“说什么?”
贺鸣珂摸摸鼻子,看看天又瞧瞧地:“嗯……随便你,你不是,你不是想和我聊天嘛……”他脸红了一大半。
丁渔这么快就告诉贺鸣珂了?
白辜月的确有话想和贺鸣珂聊,她认真地问:“贺鸣珂,你爸妈是怎么同意你念这所学校的?”
果然是白辜月,挑了个他最不想聊的话题来聊。
贺鸣珂回想那日,脸颊还有些隐隐作痛。
贺文彬从来没有打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这一巴掌下去,愣是让贺鸣珂傻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的心完全凉透,于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家出走。
全家人默默看着他准备行囊,赵嫂心软,拉住他:“鸣珂,你就听你爸的话吧,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
“我要和他恩断义绝。”贺鸣珂如是说。
“哎呀,折腾这些干什么呢,院子里的凉亭夜里冷,容易感冒的。”
贺鸣珂感到自尊心被践踏:“谁说我要住凉亭?”
贺佩灵小声吐槽:“你哪次离家出走离开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