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突然有点想笑。
这情节要是放在以张巡为大男主的男频世界里,她如今的作法就是一个千方百计破坏他和福康公主锦绣良缘的恶毒女配。还是那种无论怎么阻挠,人家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的那一种……
辛夷淡淡地叹,“蝴蝶的翅膀,干不过衔尾蛇的嘴么?”
“未必。”傅九衢突然握住她的手,“还有两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辛夷心头一跳,“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傅九衢想了想,“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辛夷毫不犹豫地道:“好消息。”
傅九衢:“姜还是老的辣,师父一出手,便抓住了高明楼的马脚……”
辛夷登时来了精神,“快说说。”
傅九衢目光微沉,唇角慢悠悠勾起,“容我先卖个关子,等揪住他的小尾巴,再一并告之。不然全是江湖百晓生的功劳,我皇城司的下属都看不过眼了。”
辛夷呵一声,笑着瞥他,“那另一个消息呢?”
傅九衢道:“大相国寺的佛龛里,出现不少写给百晓生的信,我让人拿了,全给你送过来了。”
辛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茶几上的小匣子。
“送信的都是什么人?”
“普通人。”傅九衢派了人在禅房周围监视,往那个佛龛投递的人,都会落入皇城司的视线里,确保不会节外生枝。可惜,守了两天,却不见异常。
辛夷将信封一个个拆开,确实如傅九衢所说,有好奇询问百晓生是谁的,也有几个求助的,大多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
惟有一封信是来自曹漪兰,里面还夹着一张银票。
“上次信中所说的驭夫术,我想学来。可否求教百先生?”
“驭夫术……”头顶幽幽的询问,让辛夷当即怔住,尬笑一下,抬眼看他。
“随便忽悠她的,她倒是信了。”
傅九衢似笑非笑,“我也信。娘子不如跟我过过招?”
辛夷揪起眉头看他片刻,冷不丁地摊出手来,“郡王也该表示表示了。”
傅九衢一脸不解,却听她道:“江湖密探百晓生的情报是很贵的,破庙里没有找着公主,是你们晚到一步,只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不怪我情报不准,你也该付钱的对不对?”
气氛莫名静了一下。
傅九衢慢慢地摊开掌心,覆在辛夷的手上,然后十指交扣,重重一捏。
“黄金万斗怎比得过情义如山?”
辛夷平静地道:“给钱!”
傅九衢:“恩深情重不堪报,以身相许要不要?”
辛夷:“不要人,要钱。”
傅九衢:“唉!荒居旧业贫,灯下痴心人。”
辛夷斜睨着他,哭笑不得:“广陵郡王,你为了不给银子说出这等肉麻的话,就不怕人家笑话吗?”
傅九衢低低一笑,不经意揽出辛夷的腰际,将人微微往前一拉,“你总是对这等黄白之物格外有情,对本王却如此铁石心肠……”
“那是自然。”辛夷被他挠得有些痒痒,嗔怪地低呼一声,瞪过去,“男人随时会变心,黄白之物却会不离不弃。”
“嗯?说的是什么傻话?”傅九衢面目微冷,一副生气的样子盯她片刻,突地挽唇一笑,捧住辛夷的脸,将人重重拉入怀里,便恣意地亲吻品尝,气息微重。
“……”幽淡而熟悉的熏香,抚平了辛夷躁动的神经,她总是醉在傅九衢的温柔里,不可自拔。
夜里在驿馆的榻上,回忆起那一吻的余波,仍是有些气息紧张,半梦半醒间,无数次辗转……
岂料天明时,便听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张贵妃殁了。
第389章 遂了心意
张贵妃薨逝的时候,正值至和元年六月初,离原剧情差了整整五个月。
没有“京师大寒、百姓冻死、贵妃染疫”,只有昨夜刚下过的阵雨和天亮时响彻天地的雷声,混在汴京城十里八巷,厢坊集市之间,与那河岸上朦胧的雨雾一起,画出一幅浓墨重彩的汴京赋。
丧钟长鸣,小报如雪片般飞入神州大地……
辛夷听红玉绘声绘色地说着外间的议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等着杏圆为她梳妆。
高明楼便是这时进来的,仿佛带着清晨汴河的鱼腥气,眉头紧锁。
“阿依玛,有个坏消息。”
辛夷微微弯起唇角,“什么消息?”
高明楼:“你和广陵郡王的婚事恐怕要推后了……”
辛夷问:“因为张贵妃殁了吗?”
高明楼嗯一声,看着坐在床沿上那个柔顺温婉的女子,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可惜,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多么坏的消息,平静得让高明楼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