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医,我才是神医。你以后不是神医了我才是神医……”
辛夷哭笑不得朝她抱拳拱拱手。
“是,周神医最最厉害,小女子佩服!”
周道子问:“那我往后是不是可以替人问诊了……”
辛夷思考一下,“等你再长大两岁。”
周道子啊地怪叫一声,旁边的范典狱指着他哈哈大笑。
“他们说你是傻子,傻子不可以给人看病。”
“你才是傻子,我已经好了。等我把你个傻子治好,看你还说不说我是傻子……”
“好啊好啊,你来啊!”
辛夷飞快越过两个老顽童,进入病房区域。
寂无伤得很重,尚不能下床,正躺在床上焦虑地询问药童,问郡王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辛夷在外面就回应了他,然后推门而入,在床侧坐下来。
“师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寂无顾不得伤情,扭头对药童和安娘子道:
“我有点紧要的事情,要跟小娘子细说,劳烦二位……”
辛夷看了安娘子一眼。
安娘子微微一笑,应声领着药童下去了。
门一合上,寂无便神色焦灼地问:
“重楼现在何处?”
“今日上元节,他入宫去了。等一会儿要在大相国寺举行祝祷祭祀,我等下也要过去……”
寂无神色一变,“大相国寺……”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不停地咳嗽,喉咙有浓重的痰音。
辛夷生怕他再次晕过去,连忙扶住他,“不急,师兄慢慢说,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也是一样……”
寂无调整一下呼吸,脸色白惨惨的,“听药童说,我已昏睡许久……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但我……必须马上告诉重楼,大相国寺的惠治法师……是,是假的……我从静
江府上京,便是为此事而来……”
辛夷大骇。
这个惠治在汴京多年,素有名望,怎么是假的呢?
寂无:“当年我在大相国寺……曾与惠治见过几次……此人宝相端方,禅心清净……我对他素来仰慕……谁知回了静江府……一个惠治当年在乐州修行时的旧友来姥姥山小住,我与他交谈方知……他说的惠治,与我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但我们嘴里的惠治,履历却是一般无二。我心生疑窦,当即绘出惠治法相给那人。那人断定,他不是惠治……”
“这人冒充惠治,是为了什么呢?”
寂无幽幽道:“我当时也有疑惑,再一细想,不由想到当年……当年,恩师原本顾及重楼离京前的交代,不肯去大相国寺避水,却是惠治法师三番五次邀请……恩师与他素有交情,不忍拂了他意,这才拖家带口而去,导致后面发生的诸多事端,最后惨死陈州……”
“原来如此!”
当年狄青出事前,她就怕他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特地吩咐傅九衢,不论是威迫还是利诱,都一定要说服狄青不去大相国寺。
而狄青亲口对傅九衢承诺,不会去大相国寺,就算后来傅九衢的别院无法住人,但堂堂枢密使,哪里住不得,为何最终还是去了大相国寺?
那时她和傅九衢只觉得是造化弄人。
不承想,竟有这桩缘故在里头。
后来那些编排狄青的童谣,也脱不开此人的黑手吧?
“我这就去找九哥。”辛夷起身,“师兄你先休息,我让安娘子来照顾你,晚点我再来看你。”
“等等!”寂无手撑在床头,“还有一事,我上京的时候,遇到了张巡……”
他伸手就往身上摸,没有摸着东西,这才发现换了衣裳。
“我的僧衣……”
寂无当即变了脸色。
“师兄不用着急。”辛夷连忙道:“张巡已经伏法,火树沙让他们做成了菩提子,以祥瑞之名献给官家……”
说到这里,辛夷才明白,那天在大相国寺抓到张巡,惠治根本就不无辜。
献祥瑞菩提子,背锅的是监院。收留张巡住僧舍,背锅的人是僧头。一切看上去都跟惠治这个方丈没有关系,谁会知道,他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
当然,张巡虽然为人阴毒,但也有仗义的一面,哪怕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吐槽真相。
他保住惠治,就是保住了她和傅九衢的敌人。
所以,惠治有后招。
张巡也知道惠治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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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匆匆走出病房,叫上段隋就走。
安娘子从房里出来,“娘子,我备了些鲜粽,要不要给几个孩子拿一些回去……”
“不了。”辛夷速度快得像风,“我还有急事,回头再说。你照顾好寂无师兄。”
安娘子噢一声看着她的背影。
胡曼走过来,立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