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包厢的门在两人身后关上,暖光下的走廊寂静无声,姜柚耳根子一静,人霎时便萎靡下来。
陆之行把姜柚扶着靠墙,蹲下身,一手握住她的小腿,一手轻轻脱下她的高跟鞋。
姜柚已经开始混沌,她迷茫地低头,视线跟随陆之行的动作移动,他站起身,姜柚也懵懂地抬起头。
陆之行和呆呆的姜柚对视,立时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姜柚见对面的男人盯着自己笑,脸蛋皱成小包子。她不知道陆之行笑的缘由,可看得出来他在嘲笑自己。
“没事,”陆之行的话里融着笑意,他抬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姜柚,“拿好。”
本来还愤愤的姜柚立刻忘记刚才的事,她垂眼,只看见陆之行掌心向上,食指中指的指节轻弯,熟悉的两只高跟鞋正挂在上面。
姜柚低头一看,自己的两只光脚丫正踩在走廊地毯上,脚面白皙,趾尖泛着粉。
噢,原来这是我的鞋。她想。
于是她听话地伸出手,接过陆之行手中的鞋,学着他的样子,挂在自己指尖。拿好之后又抬头看陆之行,等候他的下一步动作。
还未等她问出口,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脚尖离地,脸颊已经贴在陆之行的肩上,手上的鞋晃荡几下,差点掉下去。
而陆之行的手,一只扶在自己的背上,一只搂住自己的大腿。
好几秒后,姜柚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被陆之行抱起来了。
……好像、好像还是公主抱。
她本就红彤彤的脸,后知后觉的更烫了。
被酒精麻痹的姜柚很是乖巧,手臂圈住陆之行的肩颈不敢动弹,生怕陆之行把她扔下去。
脸上的烫意怎么也消不下去,连带着脑子晕乎乎,更加无法思考。她害怕陆之行看到她的羞赧,于是费劲把脸往陆之行怀里埋。
正埋着,就听见陆之行的胸膛里发出闷闷的笑音,姜柚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自欺欺人,鸵鸟一样装作没听见。
陆之行将她抱在怀里,坐电梯下行,进入地下车库。
车库里没了暖气,冷空气划过光着的脚丫,激得姜柚一个寒颤。
下一秒,她被温柔地塞进了车里,暖气氤氲,冷得皱缩的小脸又放松下来。
“回桐郡。”姜柚迷糊中听见陆之行道。
她半靠在汽车的座椅上,感觉十分不舒服,于是摇晃着往另一边倒去,正巧倒在一个不软不硬的枕头上。
她闭着眼睛咂嘴,这个枕头不错,就是和枕头之间隔着一个半高的不知名台面,硌得她的腰不舒服。
姜柚不讲理地胡乱拍了拍台面,又把舒服枕头往自己这边扯了几下,才终于安分。
嗯,还不错。她舒服得蹭了两下枕头,放心地昏睡过去。
还没有睡几分钟,一双手就把她捞起来,寒风吹过,姜柚立刻醒过来。
她半眯起眼,费劲抬起头,陆之行清晰的下颌缘正在眼前。她的鼻尖尽是他的气味。
陆之行很少喷香水,但她离近了,总是能闻到一股独属于陆之行的味道。
说是味道,或许也不准确,那更像是一种感觉。
姜柚糯米糍一般的大脑没有理智,好闻,她就要多闻一下。
于是她靠近陆之行脖颈上的肌肤,轻轻嗅了嗅。
“在干什么?”眼前的喉结上下滚动,喉结的主人声音低沉。
姜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费劲抬起眼皮看过去,抿嘴笑了一下,又无力地垂下头,喃喃:“你好香。”
“嗯?”陆之行好像没有听清她的话,发出一声鼻音。
“陆之行,”姜柚察觉到陆之行的疑惑,声音大了些,唤完他的名字后又小声下来,“你怎么对我、对我这么好?你好奇怪。”
陆之行应该是知道姜柚已然醉了,但还是安抚地回应:“因为你是柚柚。”
这句话在姜柚的耳朵里盘旋许久,才被她慢吞吞地放进脑子。
可脑子也是浆糊,处理速度堪比幼儿园小朋友算高数,她思考半天也没有懂他的意思,索性放弃。
不知过去多久,她感觉自己突然陷进一个柔软的地方,浑身顿时放松下来,不由餍足地在上面蹭了蹭。
正当她要心满意足地继续睡去时,身边的温暖却抽身离去,她忙不迭伸手抓住,蹙眉呢喃:“不要走……”
“不走,马上回来。我保证。”
或许是陆之行的声音太过沉稳,亦或许是他平日给她足够的信任,姜柚半睁开眼,盯住他朦胧的身影,思考两秒,松开他:“去吧。”
陆之行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水,在床边坐下。
困极了的姜柚此时眼皮却强硬撑开,倔强地等到陆之行真的返回,才耷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