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手握马缰,不断侧脸看来,面容忧急,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狠瞪赵游金,再次闭口不言。
赵游金看到西凉马队为首的就是金雪,不由道:“把我放下吧···”
平成公主道:“不要怕,西凉鞑靼粗蠢,没有铁器做箭,轻易绝不会射的。”
话音未落,前方浮出一围黑墙,平成公主喜道,“好了!”
旁边人高声道:“开——城——门——”
声震长空,余音回荡。
三人高的拱形红门肃立,门上鼓出黄登登铜制圆钉,只听一阵脚步声,城门轰然而开,一道笔直青石路出现在门后。
“嗖”地一声,劲风扑过,门上出现一支黑箭,直没大半,箭羽铮铮微动。
金雪尾音撕裂,“你敢——”
旁边人面色煞白,“遭了,西凉鞑靼知道是公主,不肯干休。”
平成公主冷笑,“有箭不放,留我一条命,真把我看得太也小了!我就是一头碰死,也不让西凉人如意!”
金雪又道:“停马!停马!”
一字比一字高,一字比一字响。
到最后一字,已经不远了。
赵游金扭头,一缕发散出平成公主金冠,在风中飘飘摇摇,像流荡泼墨,把金雪的面容切割开。
金雪高立马上,单眯左眼,挽弓满极,箭尖一点寒光。
可他的手忽然晃了一下。
寒光颤颤而坠。
黑沉城门从身边擦过。
随着咕噜噜铁轴转动声,门缝越来越小。
终于合上。
赵游金转头,将脸埋进马鬃。
耳边听平成公主问:“其余人回来了么?”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回来了,幸得公主庇佑,此行没有伤亡,杀得鞑靼措手不及,扬我大昌庇佑天威。”
平成公主道:“是兵士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我并没有庇佑。”
对面碰了这么个软钉子,不由一哽,团声笑道:“公主是真龙血脉。自然能庇佑的。”
平成公主笑道:“既然知道有我庇佑,你儿子怎么没来?”
赵游金慢慢抬起脸,只见已行近偏镇,路边稀疏有门市,门前檐下挂着三角巾。
左侧有匹黑马,马上坐着一个矮胖老者,饼脸鼠目,三只长须,看起来很是猥琐。
老者曲肘兜着缰绳,在马上对平成公主团团作揖,“我那儿子没见过世面,我怕他拖公主后腿。”
举头朝赵游金一看,撮嘴“诶唷”,“这不是赵家···”他眼珠四转,“公主,赵小妮子无父无君,杀母逃窜,···据说——还勾通西凉王子!”
平成公主怒道:“那分明是西凉王子强迫于她!这是西凉鞑靼不仁不义,你却来怪她!别说你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吏,就算你只是寻常男子,有胆气的,也该出去跟西凉人拼命!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说长道短?!”
赵游金虽然心下惭愧,还是硬头皮顺着撒谎:“是!···西凉···西凉王子强迫于我,我···我没办法。”
老者“嗯嗯”两声,“的确的确,赵家姑娘不过十五六,以后日子还长,要记得西凉人弑母之仇,虽然眼下穷,却也没什么要紧,等咱们光复山河,好好经营,还怕过不上好日子么!”
赵游金听着话乖乖的,忽然右侧有人插嘴道:“弑母?”
赵游金听这声音,记得是一路和平成公主说话的女子,侧脸看过去,见一骑装女子,圆脸低鼻,淡眉大眼,眉心一点朱砂痣。估计是公主亲侍。
赵游金心想:这年代也不讲究名誉权。嘴上说:“西凉王子对我···嗯那什么,将掳我到比粤镇,不巧遇到我母亲守夜,西凉王子就一刀···”
公主亲侍垂目叹气,“也是苦命人。”
老者忙道:“可真是坏之极矣,这西凉不像汉人,多少还给女家银钱,是娶是纳,还有个说法,不过就是他对你这样坏,你才不得已屈从,姑娘——他没给钱吧?”
赵游金差点没气笑了。
原来金雪当时留下金块,虽然被村民拾取,事后这老头儿仗着官威,从村民手里又抠了出来,此时唯恐此事被公主看破,让他吐出来。
赵游金还没开口,平成公主断喝道:“姓张的,你说什么?我大昌富有四海,要是你们官吏妥善安民,岂容西凉势大!要是西凉不成气候,那群猪狗鞑靼,就是我汉家女儿脚下的泥!”
赵游金马上跟道:“对对,就是我脚底下的泥。”
心里想:铎齐鼻子太大,把眼睛衬小了;六王子是单眼皮,性格似乎也不大好;金雪长得倒不错,还会烤肉,要是不动刀子,追他的人不说一个排也得一个连,放现代,应该是到相亲角会被哄抢的人物;目华明媚可爱,要是同性恋的话,也不缺女孩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