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迟得了苏言灼的灵力，呼吸轻快了不少，见莫语悠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嘲讽一笑，“你真以为徐留喜欢你？”
“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当然喜欢我。”莫语悠被他的语气一激，脱口而出。
“那他是否对你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是否碰过你？我看，估计连手都没牵过吧？”宋栖迟嘴角挂着怜悯的笑。
苏言灼盯着他眉目间的傲然之意，一切尽在掌握之态，自信又灼目，眼中仿佛汇聚的无尽星海。他垂下眸，掩住眼中的异样。
莫语悠愣住，生硬道：“那是……他风度好。”
宋栖迟摇了摇头，有些人你不给他当头一棒，不把那层遮羞的布扯下，他永远觉得你在骗他，“大比前一天，在后山芦苇丛中，有人撞见徐留正在猥亵一名师弟，当时被莫殿主撞见，徐留许诺了他一些好处，于是他无视了此事，后来不了了之，徐留不知道的是当时在场的可不止莫殿主一人。”
“这种人渣，师父处置了有何错？徐留不过看你是刑殿殿主之女，借你狗仗人势罢了。亏得师父考虑到你是一个女子，没将事情当场揭破，你竟还要为这种禽兽报仇？该说你是瞎了眼呢还是瞎了心？”
宋栖迟这张嘴在前世就磨得炉火纯青，一些新政想要实行，光靠皇帝点头还不够，还需要让那群自持清高的文臣哑口无言。宋洺一遇这种事就将锅甩给他，在训人上他绝对经过了千锤百炼。
苏言灼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听他胡说八道。
宋栖迟眼中闪过冷芒，苏言灼当年之所以会出手，是因为那名被欺辱的弟子就是他。五年前他才十一岁，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纪，偷溜到君兰殿，一口气喝完了君兰殿殿主珍藏的桃花醉，晕晕乎乎的闯到后山芦苇荡，若不是后来苏言灼找到他，早被徐留那个禽兽迫害了。
只是他没想到，苏言灼后来亲自动手杀了徐留，那时他只觉得苏言灼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从没想过是因为他。
雾里看花总是难见真相，当拨开云雾，才发现自己从未看清过这个人。
莫语悠使劲摇着头，状若疯癫，口中呢喃：“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你污蔑。”
宋栖迟怜悯加深，“莫师叔，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正巧此时，莫擎洲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双眼如鹰，盛满了野心和欲望。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伤倒在地上，冷漠的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看着苏言灼，眼神毫无恭敬，“苏阁主。”
竟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刑殿虽然和大衍阁平起平坐，但谁都知道大衍阁才是云天之巅的主人，见了阁主至少要行半礼。
苏言灼抬了一下眼皮，“莫殿主。”
莫擎洲负着手，如鹰的眼锐利的扫过全场，“听说阁主要解散大衍阁？”
苏言灼不答，君亦然只得上前一步，摇着扇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莫殿主说笑了，阁主有要事处理，才让我等三人暂代职权，大衍成立至今，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已经成为云天之巅的象征，怎么可能说解散就解散？”
大衍阁一解散，刑殿如何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衍阁最珍贵的就是镇阁至宝九重帝莲以及万千藏书，如果大衍阁解散，阁主一职将不复存在，那么九重帝莲的归属权该归谁，这些资源又要如何分配？
众所周知，帝莲所在之处只有历代阁主才有资格知道，苏言灼弃而不立，有些人自然打着不为人知的主意。实在是九重帝莲被世人传得太过玄幻，实际上就连云天之巅的人都不知其为何物。
“君殿主这话说得有意思，难不成你还能做苏阁主的主？”莫擎洲问的漫不经心，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
君亦然摇着折扇，端的是一派风度翩翩，“君三自是不敢做师兄的主，大衍阁只有师兄一人，只要他还在，又怎么能说散了？莫殿主可别污蔑君三，君三一心为了云天之巅和大衍阁，唯师兄之命是从，岂敢有二心？”
说着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好似被人误会十分苦恼。
宋栖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其他人全都嘴角抽搐，他算是见识到这位君师叔言语之下给人挖坑的本事，指桑骂槐也是没谁了。
这一代的大衍阁严格说起来真的只有苏言灼一个人，他不过是记名弟子，只能算半个大衍阁之人。君亦然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苏言灼还活着，大衍阁就永远不会取消，即便没了阁主的名头，他依旧是云天之巅的主人。
不过，要动苏言灼谈何容易？试问，这天下有谁有那个本事？这话明摆着告诉莫擎洲，想打帝莲守护权的主意，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