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妃痴痴愣愣垂首藏面,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姚太后心情甚好,抱过玹景亲自喂食。
南宫盛蓉斟酒相敬,惠安帝却不举杯,不屑道:“都成了女皇,还是被这个男人,迷得五迷三道,早朝的事,成何体统。”
南宫盛蓉还未开口,姚太后抢先劝道:“太上皇,今日家宴,训诫之话,改日再说吧!”
惠安帝怒瞪姚太后,不依不饶道:“怎么,如今,朕,半句也说不得了。”
南宫盛蓉缓缓与玉晏天一道起身,拜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惠安帝不搭话,而是向玉晏天发难道:“你,随朕出来,朕,有话单独与你说。”
“父皇,要做何?”南宫盛蓉心急出声阻拦。
玉晏天握住她的手安抚,随即上前应道:“臣,遵旨。”
惠安帝阴阳怪气道:“这满宫都是你的人,朕,动不了他分毫。”
田公公示意人过来抬惠安帝出去,冲南宫盛蓉笑眯眯挥手示意无事。
玉晏天一随惠安帝出去,姚太后便抱怨道:“这人,越发老糊涂了。”
玹景懵懵懂懂仍闹着吃这吃ʟᴇxɪ那,吴太妃身子颤栗惊恐万分。
偏殿内,惠安帝挥退左右,便连田公公亦在殿外侯着。
二人正面相对,惠安帝依旧面色阴沉。
“后宫不得干政,你倒是听话,整日便只顾着寻欢作乐。”
玉晏天一声不吭,听着惠安帝的数落。
“你若是齐麟,如此倒没错,可你是玉晏天,朕,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不务正业,不知为女皇分担一二。”
惠安帝见玉晏天仍不作答,有些恼火道:“怎地,朕的话,你听不明白。”
玉晏天自然心知肚明,可他要惠安帝亲口说来,故而假意不明道:“臣不明白,还请太上皇明示。”
惠安帝憋着一口气,怒指道:“在朕面前,你装什么糊涂,批阅折子这种事,你先阅览,挑紧要事让女皇亲自批阅即可,那些芝麻绿豆之事,你做主便可。”
玉晏天作揖不肯道:“如此,臣,岂非祸乱朝纲,是死罪。”
惠安帝明知玉晏天是故意为之,气得咳了一声,又不得敛容收色,努力心平气和道:“朕,肯让步,你不要得寸进尺。在外,你是齐麟,在内,做好你玉晏天该做之事。”
玉晏天不动声色追问道:“臣,还是不知,具体作何?”
惠安帝操起身边的杯盏摔了出去,怒火又起,咬牙切齿道:“朕,知道你心里恨。你要怪,便去怪你九泉之下的父亲吧!”
玉晏天垂首望着脚边碎裂的瓷片,忽而冷笑道:“太上皇所言甚是,臣,自当为女皇,效犬马之劳。”
殿外,南宫盛蓉一脚将门踹开,疾言厉色质问道:“父皇,要做什么?”
田公公有心无力不敢相拦,惠安帝斜了一眼南宫盛蓉,嘲讽道:“你不担心父皇,会不会被他杀了,父皇,一个废人能耐他何?”
南宫盛蓉面上尴尬,田公公慌忙又将殿门关上。
南宫盛蓉横在玉晏天面前,骤然又声色俱厉道:“事到如今,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玉晏天拽了她的衣袖,想要解释一番。哪知被她凶道:“你闭嘴,不准言语。”
惠安帝扶额头痛,无奈训道:“你糊涂啊,被这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自知,你问他,是不是存心,让你上不得早朝。”
毕竟有关房事,南宫盛蓉顾不得红霞升颊,回眸冲玉晏天质问:“你当真是,故意的?”
玉晏天略有愧色颔首,应道:“是,微臣,确实是故意为之。”
南宫盛蓉扭转身子,挥拳打在玉晏天肩头,嗔笑道:“猜中了,你果然是故意的。”
惠安帝重重清了一下嗓子提醒二人,那二人分明在打情骂俏。
南宫盛蓉回神笑靥如花,欢喜道:“父皇所说,儿臣全部知晓,不必为儿臣操心。”
“你知道?这么说,朕倒反被女皇给算计了。”惠安帝气得捶打手掌,无处发泄恼火。
南宫盛蓉傲娇道:“父皇,儿臣又不是傻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说玉晏天如此聪慧一个人,整日无所事事虚度年华。累及儿臣一人,又要顾朝政,又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儿臣可不要那么累。而且后宫不得干政,是皇爷爷定下的。我朝开国女帝,可是与夫君一同治理天下的,儿臣,要学开国女帝那般,废除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
“胡闹,你不怕他夺了你的江山。父皇当初便是怕此,非要杀之以绝后患。”惠安帝气急败坏,怒指颤抖。